我将和缎兰土司一起,带领你们打回云郡城去,打疼他们、打怕他们,叫他们再不敢把我们看成可以随意宰杀的羔羊!此一战,我们要象光阴一样,有进无退。再有胆战退缩言和者。有如此几!”
薰月拔出铎鞘,一刀斩下,面前楸木制的几案“嚓”地一声被斫去一角。
岳缎兰也霍然站起,他的身形高大威猛。这一站起,脑袋几乎顶到棚顶.岳缎兰攥着刀柄,沉声喝道:“立即砍伐树木,制造云梯、撞木等攻城器械。采集毒药、淬炼箭头、削制竹箭。此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棚帐中的大头人们纷纷单膝跪地。以手抚胸,异口同声地道:“谨遵土司大人命令,有进无退、有胜无败!“
棚帐中的声音有种气壮山河的气势,远处巡弋的土兵依稀听到了些什么,纷纷伫足向棚帐这边看过来,拴在棚帐外面的马匹,似也感受到了众土司、头人们声音中那种悲壮的气氛,纷纷昂首长嘶起来。
头人们纷纷钻出棚帐。热血沸腾地赶回自己的驻营地,准备发动对云郡城的突袭反攻。棚帐中只剩下薰月和岳缎兰两个人。
薰月怒发冲冠的模样不见了。变得冷静沉稳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如果这一战失败,我们和朝廷谈判的本钱都将不复存在。我们自己的命可以拿来赌,全族的存亡,不能拿来赌!”
“我明白!”
岳缎兰走到他身边,并肩向外看去。脸上带着与他的粗犷不相符的冷静:“从我们成为首领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不再是只为自己和家人活着。如果这一仗失败,我们只能向楚国求援了。”
薰月皱了皱眉。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如果失败,我们最好先向南越国求援。南越王会向我们索取财物,对我们的领土却没有垂涎之心,而楚国蛮子则不然,一旦依附楚国。他们会比齐国更加不堪!”
岳缎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道:“看情形再说,先打完这一仗吧!”
……
“小心!”
沈人醉猛扑上去,一把将嫣儿摁倒在地,一支长矛般的巨大弩箭呼啸而过,擦着嫣儿的身子飞过去。鹅卵粗的弩箭射中一根木桩,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折,炸裂的木屑到处乱飞。
劲风刮面,犹有痛意,想起只消被扑倒的稍慢一刹,自己就要被那大弩洞穿,嫣儿的小脸吓得一片惨白。
洪瑟焱亲自赶到河白寨子来了,不但他来了,就连武邈和云轩也来了。他们没有把邛郡赶来的朝廷援军带来,却向他们借来了床弩。河白寨子脆弱的防御工事在这种犀利的武器面前怎么堪一击。
好在云郡武装实际上就是武邈和云轩两位土司的私人军队,朝廷封其为都督和刺史,等同于在军政上让地方自治,朝廷并不负责他们的武器装备,而远道赶来赴援的朝廷兵马所携的重型武器有限的很,床弩一共十二具,只借给他们三具,给他们的弩箭也有限,否则河白寨子早就被攻陷了。
饶是如此,这三具床弩还是给河白寨子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尤其是洪瑟焱一来,几乎把武邈和云轩的主力都带来了,他们夜以继日地攻打山寨,仅凭着兵员的消耗,寨子上面的防守力量便日益薄弱了。
一天前,薰月头人忽然派来一支援军,大约有一千五百人左右,照理说,这个数量的兵马足以为他们解围,至少可以突破围山的军队,增强寨中的防守力量,可是洪瑟焱在攻势受挫以后,居然亲自带兵赶来,正好迎上这支援军,援军损失惨重,没能冲进来。
其实也幸好他们没有冲进来,否则现在外面这么多兵马困着,里面再冲进一千多号人,山上的饮水将马上告讫。实际上现在山上的饮水就已经不够了,现在已经开始限量供应。
幸好洪瑟焱、云皓等人对寨上缺水的事一无所知,否则他们也不用如此不计牺牲的猛烈攻山,只要再围上两天,山寨将不战自溃。
床子弩一阵猛射,把寨上守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随即武邈和云轩的土兵便又如同一群兵蚁似的攻上山来。
箭矢、石弹的远程对射之后,就是短兵交接。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呈半崩坍状态的寨墙上已经伏着好多具尸体,一直也来不及清理,有的尸体已经晾在那里两三天。被烈日晒得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臭气。
战争是残酷的,仗打到现在,每一个人都麻木了,身边有人失去生命,旁边的人已无动于衷。一枝冷箭倏然飞过,射穿了一个人的咽喉,遥儿甚至顾不上看他一眼,只是一把将这个还未断气的人推开,挺枪冲上去死死堵住了她留下的豁口。
河白寨子快守不住了!
……
艾蓝河用卷了刃的钢刀把一个冲上寨墙的土兵敲得脑浆迸裂,气喘吁吁地对遥儿道:“土司大人一定是遇上大麻烦了,否则他一定会亲自带人来解救我们,嫣儿小姐在这里,土司大人不会不管!”
遥儿把两个土兵挑落寨墙,沉声道:“这些事顾不及理会了,这一拨敌人或许还能抗得住,等他们再来一拨,这道防线怕是就要守不住了。第二道关隘已经加固好了么,这一仗打完。我们主动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