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是湍急江流的断崖上,如果另一边的后路被断,会是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野利翰朵也邵冲正满怀期待,等着孟韬踏入并不太高明的陷阱,却没想到自家后路反倒被人截断了,而且还被突袭。
当有弩箭和刀枪袭击后背之时,猝不及防的他们才反应过来,在人数不占优势,又是绝境的情况下,反抗只是徒劳,甚至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背水一战这种佳话,需要天时地利,更需要一位像韩信那样的牛人主持大局。很可惜,这三样他们都没有,野利翰朵和邵冲和韩信相比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他们没有这样的幸运,结果可想而知。
孟韬赶来的时候,大部分西夏人已经成为刀下亡魂,野利翰朵和邵冲已经被逼迫在悬崖边,捕蛇行动相当成功。
“野利少头领,上次我们见面相谈甚欢,还要请我这个朋友前去西夏做客,怎么几日之后就这样对待朋友呢?如此待客之道,恐怕不好吧?”
在此之前,对于设伏的凶手有很多猜测,直到此时方才确定是西夏人。孟韬并未见过邵冲的长相,所以下意识认为野利翰朵是主谋。
“哼!”野利翰朵冷哼道:“你不会真愚蠢的相信了吧?”
孟韬嘲弄地笑道:“当然没有了,不然的话恐怕已经死在山崖下,这会哪里还能和你叙旧呢?”
“哼,没能伏击你,当真是遗憾……是我低估了,没想到你这样卑鄙!”野利翰朵大声咒骂。
“卑鄙?”孟韬不由觉得冤枉,虽说自己确实有过笑里藏刀,但刀并未正经捅出去伤害谁,应该谈不上卑鄙才是?
“难道不是吗?”野利翰朵厉声道:“原来你在陇南还有人手……我还以为那日石门坪伏击,是木征派人配合你演戏,没想到竟然是你属下的人……这样说来,宕昌河畔伏击木征的,也是你了!”
“还用说吗?事后肯定嫁祸给黑虎羌和我们,挑拨木征率部南下……还道你离开陇南是为了防备木征翻脸不认人,如今想来,竟是为了引诱我们……”
自以为想明白来龙去脉的邵冲很受伤,毫无疑问,他再次在孟韬手上吃亏了。上次失去的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叛军人马,这次将会丢掉的则会是性命。
孟韬笑了,两河口尔虞我诈的形势竟然起到了这样的作用,让西夏人产生了错觉,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扎戎寨主这支隐匿力量的存在。否则,野利翰朵也不敢贸然在此伏击,大意地疏忽背后,捕蛇行动也不会这般顺利。
既然当日石门坪伏击自己的不是西夏人和黑虎羌,那么肯定是木征的手下了?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推断,但不知道为什么,孟韬心中反倒有些不确定了,兴许还有别的内情。
不过这不重要,回来的路上引蛇出洞,或许没有捕到期望中的那条蛇,但是抓到党项人也不错。
有野利翰朵在手,无论是接下来反击木征,还是从大局出发都有好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有开发价值的筹码。
“很遗憾,你猜错了,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我确实有引蛇出洞的想法,偏巧正主没出现,你们却跳出来做个替罪羔羊。”孟韬冷笑道:“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无所谓了。”
“果真?”野利翰朵将信将疑,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觉得讽刺。
“不骗你,如果有兴趣知道真相,可以过来,我们一起探究。”孟韬朝已经两股颤颤的野利翰朵勾勾手指头,这厮身份特殊,大有用处。至于到底是活人还是尸体的价值更大,需要稍后再做研判,所以不介意让他多活一会。
“你打算怎样?”野利翰朵明显有些害怕了,颤声道:“我告诉你,如果敢伤害我,我姑母、国主和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纵然李元昊和宁令哥打算为你报仇,也得知道谁杀你才行吧?”孟韬冷笑一声,不屑道:“还有啊,威胁别人的时候,尽量冷静一些,千万不要外强中干,没有一点气势,何以服人?”
“你……”
孟韬摆摆手,不屑道:“先别说那么多,杀不杀你我还没想到,先过来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野利翰朵犹豫片刻,但显然有些心动,慢慢地挪动步子。孟韬不由冷笑,当初在两河口市税司见到他,还以为是个人物,还想到外表看着不错,内里却是个草包。
“少头领,别过去……事到如今,都是一个死字,何必落在他手里受折磨呢?”邵冲急忙从后面拉住野利翰朵,他本来的责任是保护,但此刻已然毫无生机……所以不想让野利翰朵落入孟韬之手,以免坏更多事。
“不,邵冲,我们过去……事情未必那么糟糕。”很显然,生的希望对野利翰朵有莫大的吸引力。
“邵冲?”孟韬顿时一惊。
发觉身份暴露,邵冲顿感不妙,他虽然恨极了孟韬,却也知今日报仇无望。如果落入宋人手中,很可能会坏了公子的大事,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但愿来日公子能杀了孟韬为自己报仇。
所以哪怕再不情愿,也只有一死了之,邵冲转身朝山崖扑了过去,顺手拉上了野利翰朵,想要一同自杀。
不过很遗憾,一支羽箭飞速而来,邵冲下意识缩手,所以跌下山崖的只有他一个人,野利翰朵侥幸活了下来。
“他叫邵冲,是汉人?”
野利翰朵是个软骨头,没有采取任何刑讯手段,只大声质问两声,野利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