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轻轻绘着，与他相关的一幕幕清晰而又模糊，在脑中慢慢滑过……
温柔如玉的他，淡定从容的他，邪恶冷澈的他……
当年那个我认识的少年，现在这个抱着我入眠的男人，好想更了解他，知道他的全部。他说过他也属于我，可明明近在眼前，为何却觉得马上又会离我远去？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抱过他的人，并不只有我，他也这样爱过其他女人，明明早就知道了的，现在一想，那些幸福感却顷刻消失，换做深深的失落……
但如果要这样想，我和莫辰也……
咬着唇！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一生只与一人相爱，彼此于对方都是身心唯一，应该很幸福吧？
忽然想起莫辰在耳边呢喃，那声音低浅，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深深印在我心里，他说我会是他唯一一个女人。
莫辰……他还好吗？是否已经把我忘了？
“怎么了？”大概察觉我的异样，苏夜突然睁开眼看着我，俊逸的脸孔，眼神迷散朦胧。
我急忙摇头，紧张得不能呼吸，就像是做错事害怕被惩罚的孩子，像是刚偷窃快被抓住小贼，如果被他知道我居然想起了莫辰，估计杀了我的心都会有了……
可我真的只是无意识地想起，就那么突然想起了，绝对不是故意的。
“在想什么？”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什……什么都没、没有想啊！”因为太紧张居然结巴起来。
“是吗？什么都没想？”苏夜的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眼底尽是疑惑和探索。
“嗯。”我低低应道，因为心虚，别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钳住逼视，“那为什么突然紧张得全身都僵了？”
“哪有？明明很正常啊……”
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一双眼仍直视着我，“不敢说？不敢对我说的话吗？”虽然是漫不经心的语外认真，“是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这么说完，似乎真的在思考，目光也慢慢凌厉起来。
虽然之前说不怕他，但是他现在的样子和口气真的好吓人啊……
“好吧，我说……”我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就是想到你和沈沐涵的事，所以……这种事情！干嘛非逼我说出来啊？”为了掩饰说谎的紧张感，佯装生气，一把推开苏夜。
提到沈沐涵，他的关注点果然被转移了，脸色也缓和了很多，嘴边含起一丝浅笑，透着一股从容不迫，他抱着我低语道，“还有精力想其他事……看来刚刚没把你这个小东西吃干净呢！”那语调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我的脸上不免一红，见他又来吻我，急忙避开，“再不走，那位沈小姐可又要打电话来了，刚刚可打好多通了！再不接，你可得好好想想借口……”想起刚刚一连串的电话铃声，竟真的生起气来。
“也不想想之前是谁主动投怀送抱，不让我走的？”
什么嘛，意思就是要不是我故意拖着他，他早就走了，也对啊！沈沐涵又年轻又漂亮又可爱又有朝气，比我好不知道多少倍呢。想到过完新年我都25了……她才21岁！而且他们从小就订了亲，名正言顺的，对了，他们已经说好要结婚了！毕业……7月她就毕业了……
说什么相信他，我怎么相信……他会不会也对沈沐涵说过同样的话，让她相信自己？
越想越伤心，居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了？突然？”苏夜估计也被我吓到，急忙安慰我，“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你走啊……去找沈沐涵！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素君！”他喊我，“别胡说了！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他说我任性？一时又委屈又伤心又气愤，开始口不择言起来，“对啊！我就是太任性！才会不管不顾地离开莫辰，才会莫名其妙地遇见你，才会和你订那些奇怪的协议，才会沦落到做你的小三……我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才会爱上你！才会相信你！……”
他眼底慢慢浮现出暗墨色，似有一簇幽暗的火苗在燃烧，只是盯着我看，我却被那眼神吓得清醒了些，不敢再继续说。
“你后悔离开莫辰了……你还是爱他！”
我急忙改口，“没有……”暗骂自己脑袋真的进水了，干嘛又去惹他？最近的情绪总是忽高忽低的，又容易激动，又爱生气……该不会是提前步入更年期了吧？
他又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光明正大的……反倒是我，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且还像个让人讨厌又无理又胡闹的妒妇。不知道是智商下降还是情商下降，我好像越来越不理智，越来越笨了！
冷静下来……如果苏夜真的和沈沐涵结婚，我就按之前的计划离开他便是了，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为什么要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这么贪心？
就这样吧，不要再爱了……再爱下去，只会伤害自己而已！
急忙把眼泪给抹掉，“对不起哦，我刚刚好像不太正常……现在没事了！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哈！”朝他笑了笑，证明自己很好，“那个，你不是和沈沐涵约好去三叔家的吗？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只见他眼底颜色更沉，种种复杂的神色在他眼底交汇，侧头望着我的眼，像要从我的表情里探索出什么。
见他半天不开口，先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吗？”
“只是突然觉得你那颗心像是石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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