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声起,深山白雾弥散,山间寺院显得更是飘渺远离尘世。天渐渐暗了,寺院四周渐次隐去了各种踪迹,一声声钟声伴着僧人急促的诵经声传来,禅意散漫于整个寺间。
穆芷墨还没推房门就听间流萤快哭的劝慰声。
“小公子,你还是用点斋饭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算怎么回事啊?”
“你别闭上眼睛啊!”
锦屏推开门,穆芷墨进屋就感觉一个寒冰一样的眼神射向自己,双眼黑沉,有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小姐回来了!”流萤放下手里的饭奔过来。
“我的人呢?”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听着还有些没有褪去的稚嫩却冷气逼人。
穆芷墨也不答话,进屋坐下,猛灌了一杯水才冷清着眸看过去,“你的人!你说的是谁?”
床上的人勉强坐起来,“你知道我说的谁!你们又是谁?”他只记得在路上老忠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他还想着怎么突围就被打晕了。然后醒过来就只看到了一个丫鬟,闻着屋里淡淡的檀香,环视屋里的摆设知道这应该是在寺院。
“你说的那个黑衣人?他把你托付给了我们就走了!现在估计,恩,应该凶多吉少了吧!”穆芷墨看他童颜稚龄,能冷静到现在已是不易。
“走了?”男孩面上一而闪过焦急和心痛,突然站起来就想要走,奈何身子虚弱一下子跌倒在床上,很是气愤的砰砰捶了两下床铺。
流萤看着伤心过去扶他却被他推开,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傻傻地看着穆芷墨。
“你要走?”穆芷墨嘲讽一笑,“你这样子,出去也就多一具尸体罢了!那黑衣人牺牲的可值当?他要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先杀了你来的痛快!”
“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说我?”男孩哑声嘶吼。
“你以为我想管?要不是那一千两银子,谁爱管你的破事!”穆芷墨一脸不屑冷哼。
“......”
看着他气鼓鼓的,终于有了符合年龄的感觉,穆芷墨轻笑出声。
“好了,你先用饭吧!反正那银子我是用了,你要我也没得给你。你这样只身出去,后果我不说你也明白!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还愁办不成事?我言尽于此,你好生思量吧。”
穆芷墨说完也不看他,就自顾招呼锦屏流萤坐下吃饭。一时间只有饭菜香味和碗筷轻碰的声音。
过了不多久,有个气呼呼的声音响起:“我要用饭!”
穆芷墨疑惑的问流萤:“谁在说话?”
流萤无语的端着饭挪了挪,坚决低头扒饭,不管自己的事。
“我要用饭!”声音再次响起。
穆芷墨笑着示意锦屏,锦屏起身盛了碗饭还拣了几样不错的菜给他。看他被扶坐在床上用饭,虽是饿却没有狼吞虎咽,反而很是优雅规矩,穆芷墨眼光闪了闪。
一顿饭用的倒是极慢,饭闭流萤锦屏出去收拾就只留下穆芷墨和床上的那小公子。
穆芷墨喝着茶却听到有一声嫌弃。
“粗鲁!”
“是,你优雅,我俗气得了吧!”穆芷墨瞥了他一眼,表明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语气。
沉闷无话。
“祁允。”傲娇的两个字。
“穆芷墨。你可以叫我小姐!”优雅地端起了茶吹拂了两下,嘴角轻挑。
“休想!丑女人!”冷哼的一声,瞪了穆芷墨一眼。
穆芷墨也不逗他了。
唤了锦屏进来,低声吩咐让她去把带回的补品给祁允炖了再给他熬药。
看了眼把头朝在里面却侧耳倾听的某人,和锦屏对视了一眼两人就出去了。
祁允转头看着出去的两人,穆芷墨已是换回了女装,清颜绝色,微施粉泽却颜色如朝霞映雪,步履轻盈,柔美飘逸,和着淡淡的檀香,清雅脱俗,般般如画。
“哼,丑女人!”瘪了瘪嘴,心里确是这么长时间最安定的一次了,既然是老忠托付的人,那也应该不差。想起老忠,眼里好像泛起了火光漫天的杀意,哭喊声,刀剑声,祁允有了不符合年龄的哀伤和狠厉。
疼我的人可还有!
穆芷墨晚上又是抄了一夜的佛经。
晨起,大殿上传来清脆的钟声|、木鱼声和僧人的早祷之声。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看着山间涌动的云雾,穆芷墨都快要舒适的哼起小调了。
锦屏去找了前院斋堂的小师父借了一个瓦罐在院子里给祁允熬药外加做点补品补身子。
后来一连几天穆芷墨都是晚上写抄写佛经,白天去大殿诵读跪拜,闲暇时还无奈的写她被罚的五十遍的女戒。
中间偶有两次还去找了尘大师对弈了几句,两人聊得倒甚是投缘。
这期间祁允也没多说几句话,身体倒养的不错。
就这样五日后的一天晌午刚过就听到流萤兴冲冲的嚷道:“小姐,有嬷嬷来接小姐回府了!”
穆芷墨此时正在房间抄写女戒,写完最后一笔才抬起头。
房门打开跨步进来位身穿绛紫小袄的艳丽妇人,拍了拍衣袖的寒气,也未请安站在那里语带不耐催促道:“大小姐快些收拾,一会我们好赶回府里!老爷快回来了,大小姐也不能老是赖在寺里不想回去。”
这嬷嬷可是穆芷墨见过的,夫人的陪房孙嬷嬷。穆芷墨迎出来笑道:“帮祖母抄经拜佛倒是忘记时间了,嬷嬷也不能怨怪祖母的不是!回来父亲怪罪我会一力承担,能帮祖母是我的福气。”
孙婆子倒是诧异,转而斥道:“谁在怨怪老夫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