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句,杜心雁简直是咆哮而出。待她说完,全身也如被抽空一般,虚弱无力地坐回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欧阳晟始终屏着一口气,不敢出,也不敢流露出任何表情。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任何表情,都是不合适的。待他发现杜心雁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能说话了吗?”
杜心雁实在懒得多说一个字,抬了抬眼皮,算是应允。
“心雁,你说的对,也骂得对,我欧阳晟长期以来,的确是让旁人过誉了。旁人对我的美誉,多是源于我欧阳家的身世,多是源于永盛的势力,还有,多是源于你杜小姐对我的厚爱。我也经常自嘲,旁人称为的“啸天虎”,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可是人都是有虚荣的,我也不例外,受到旁人的赞誉多了,令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这些赞誉。我不想失了这些赞誉,于是我节制,我克制,我循规蹈矩,我安守本分。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旁人更多的赞誉。
心雁,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可是你也坦白地问自个儿一句,若我欧阳晟不再是永盛的少帮主,不再是江城百姓称道的欧阳大公子,你还会钟情于我吗?方才你也说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结果如今在你看来,那全是骗你的假象。这样是不是也可以说,你钟情的那个欧阳晟,根本不是实实在在的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欧阳晟,而是旁人口中传说的那个欧阳晟,和你想像中的欧阳晟,你应该明白,后两个,全不是我。
我知道,你不想听到我提月溪,可是她是你和我都绕不开的一个话题。你方才说的我都认同,也对你心存愧疚,但只一事,我不承认,我并非另结新欢。你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是旧爱,月溪又如何是我的新欢呢?在没遇到她之前,我也不知道自个儿有那么多毛病,有那么多别扭,我以为男女之间就是应该发乎情,止乎礼的,就是应该相敬如宾的,就是应该平淡如水的,所以,我那样待你。可是遇到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当你面对一个你喜欢的人时,你就很难再理智。当她对我笑时,我不会板起脸,我只会还她一个笑意,因为我不忍心让她尴尬。当她对我哭时,我不会无动于衷,因为我不忍心让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