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上,当司徒元说出“京兆府嫡女姚青鸾”这个名字后,皇帝都颇有些惊讶,看了眼身旁的太监,又转过头看了眼司徒元。
在迎接这位东鹄国太子入殿之前,针对该如何回绝对方,好不让自己心爱的琪云公主嫁过去问题,皇帝绞尽脑汁,想办法想的焦头烂额。正当做好充分准备,想好了十多条借口准备回绝司徒元的时候,对方却一张口就说出了另一个名字。
“京兆府嫡女?司徒太子莫非见过此女?”
“不瞒皇上,有过一面之缘。”
“哦,竟然如此,真是太巧了,姚青鸾……”可真是个好名字啊,“虽说是京兆府嫡女,但也可以说是出身丞相府,外祖家更是我天乌国威名显赫的威武将军府,这样出身的女子,也算是配得上司徒太子了。”
威名显赫?若说从前的威武将军府是威名显赫,倒还说得过去,现在的,未免太过牵强。
司徒元心中嘀咕了一句,面上却不露分豪,不管姚青鸾是京兆府还是什么府,他都要定了。因为他要的不是姚青鸾这个人,而是她手里的秘籍!那得到之后就能富甲一方的秘籍,那数百年来多少个部落都为之争的头破血流的写有重大宝藏地图的秘籍!
“看来,小辈择的这个人选,很如皇上的意?”
除了琪云,你选谁都如我的意啊!
皇帝在心中暗忖,面上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是个好人选。”
两人正为当下的决定高兴呢,忽然殿外一个太监急匆匆走进来,行至康公公身边,悄声嘀咕了两句,康公公脸色大变,将话原句不变的转达给了皇帝。
“什么?”皇帝面色陡然变了,随即下意识瞅了眼司徒元。又对康公公道,“此话当真?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回万岁爷,千真万确,小卓子说了。京兆府已经开始准备丧礼了。”
“这……”想了想,皇帝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到皇帝口中念着京兆府,又看对方突然变了这副脸色。司徒元早猜到是京兆府出事儿了,却也懂得规矩,只等着皇帝告知。
犹豫了半晌,皇帝终究开口,“司徒太子啊,适才咱们说的事情,恐怕要另作打算了。”
“万岁爷,可是那姚小姐另有他爱?或者……”
“真是不巧,京兆府有新丧,若是旁的。我倒可以网开一面成全你们这对佳偶,偏偏是姚夫人出了事故,为母守丧三年可是我天乌国多年来的规制,万万不能打破的。”
司徒元眉眼一跳,为母守丧?
昨儿在太子府门口还看到京兆府夫人就站在姚青鸾身边,母女俩很是要好的模样,怎么今儿就?
当然,这话他是不方便问出口的。当下只能勉为其难道,“皇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辈对姚小姐可谓一见钟情。此番也颇有非她不娶之意,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为巩固咱们两国的邦交,二也为找寻一真心所属。这可让小辈……”
“你的意思朕明白,当下也不过是听了外头的回禀,具体事由还不太清楚,要不这样,此事暂且搁置,再容几天的时间。待京兆府那边落定了,朕也好跟京兆尹开口说这件事儿,司徒太子,你意下如何?”
什么为母守丧?都是狗屁,若是在自己的国土,哪儿说的出这样的借口?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
司徒元在心底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面儿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一切全凭皇上做主。小辈只等着万岁的好消息了。”
从宫门口出来,司徒元才彻底放松了心底的一口气,白胡男一直等在宫门口,见主子是这番神色,心中自然有所了然,便将刚才听到守门护卫们的议论转达给了司徒元,“太子爷,京兆尹夫人是悬梁自尽!听闻因丧侄女,所以悲伤不已,一个没想开就在侄女的闺房之中悬梁了。”
“岂有此理,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死什么?好好的坏了爷的好事儿!”马车上,司徒元重重拍了下桌板。
“眼下,您看该怎么办?”
“先姑且看着,这里头定有猫腻……”
“是……”
原本还很宽敞的院子里,因为站满了人,所以显得有些拥挤,威武将军张忠第一个上前询问仵作,“最终结果是什么?”
仵作将沾满血的手帕递给了一旁的丫头,随即往屋子方向扫了一眼,内室里这时候自己徒弟正在做后续的收拾工作,算着时间,也该缝合的差不多了。
整容,理了理嗓子,仵作终于开口了,“经过验明,可以确定,张小姐是自饮毒药而亡,身上全无挣扎痕迹……”
一语毕,整个院子都静了。
自饮毒药?这说明什么?要嫁入宫闱的女子命都不是自己的,死更是容不得自己说了算的,更别说太子府了,那跟入宫也是没什么两样才对。
所以,自家女子的这番行为,无非是将全族的脑袋放到烈火上烹烤!
正当张忠要开口辩驳什么的时候,只听仵作又开口了,“小的接手此任务时,陛下也是有所吩咐的,一切要万无一失,为保完全,我跟徒儿给张家小姐做了全身的检查,最后发现……”横扫了院子里张家所有人一遍,仵作提紧了一口气在胸腔,将来这儿之前就准备好的话一口气吐了出来,“张小姐并非完璧。”
终于说出来了,可以放松了。
仵作心底大大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紧绷着。这句话,是他跟徒儿接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