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骆钧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坐在两家人院墙下的石凳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听隔壁的动静。
具体的话骆钧一句也没听清楚,当然,骆钧不是癖好听墙脚,只是希望大家安好,才想着就听见一声大哭。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让骆钧一惊,腾的一下从石凳上弹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来,“啊......”骆钧惨叫一声,蹲在地上了。
手伸的太快,杵到墙上了,那个疼啊还真是难以形容,伴着那哭声愈发的毛焦火辣,看着手上蹭破了一大块皮,骆钧赶忙进屋去清理伤口。
“钧儿,你的手怎么了?”骆老头和骆婶儿知道骆钧过去了,便在他的屋里等他回来,骆钧才跨进门,两口子就看到骆钧的手了。
骆钧脸上一红,支支吾吾,”没什么?不小心蹭破了。”
“是不是李家的媳妇打你了啊,我听着动静挺大的。”骆婶儿一百个不信,自己的儿子做事稳沉持重,怎么会不小心呢。
骆钧有些不快,娘怎么和别的妇人一样呢,都没闹清楚就胡乱瞎猜,“娘,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去看了下婶子他们,跟袁晗有啥关系。”
“钧儿啊,娘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因为动静太大了嘛,娘不对,好不好?”骆婶儿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拿了干净的布条给他清理破皮。
骆钧也有些愧疚,不该对娘说重话,“娘,儿子也有错。”
“钧儿啊,弄了早些休息啊,我和你娘给你蒸了一碗鸡蛋,吃了再睡啊。”骆老头看着老伴把儿子的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也就放心了。
骆钧眼眶有些红红的,“爹娘,你们受累了。”
“说这些,你是我们的心头宝,一点都不累。”骆婶儿摸摸儿子的脸颊,搀着骆老头睡去了。
骆钧吃了鸡蛋羹,躺在炕上,看着包好的手,他自己也想不通他伸手干什么?难道是想给袁晗擦眼泪?难道是想安慰她一下。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呢?或许他和袁晗相处时觉得她豁达如同男子吧。
骆钧叹了口气,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他骆钧给她擦眼泪安慰她啊,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堵墙,还有好多好多,看不见却存在。
“苦命的女子啊。”骆钧怕自己越想越迷糊,就此打住了,自己之所以有这些想法,大概是空前的同情她吧,从小就命苦,自己是外人,不方便安慰,只希望李恪昭能开解她一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啊。
这样一想,骆钧顿觉心情舒畅了,沉沉的睡去了。
袁晗哭了一会儿也哭累了,呆呆的看着屋顶的横梁,又不说话,眼睛也不眨一下。
李恪昭一家都不敢睡,看刚才的样子袁晗哭的那么伤心,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李婶儿也有些后悔,自己年过半百了,跟着黄毛丫头较真什么?把话说的这么重,“那个,老头子,你和我去生火烧点开水吧。”
老李头看着老婆子使眼色,会意的点点头,“好,我去抱柴,恪昭,你在这儿陪陪你大嫂。”
“知道,放心吧。”李恪昭当然会看着了,他也不想袁晗有什么闪失,毕竟她也是一个挺好的人。
“老头子,我看我们还是别睡了,你没看那丫头直愣愣的看着横梁吗?一准的想要上吊。”李婶儿一边往灶垄里添柴一边说。
老李头无不赞同的点头,“我也看见了,你不该说的那么狠。”
“我这不也后悔了嘛。”李婶儿叹了口气。
袁晗望了半天的横梁,脖子也酸痛了,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又拿起一截鸡脖子啃了起来,“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大嫂,你......”李恪昭被袁晗的话呛着了,脸红脖子粗的咳了半天。
“我不是你的大嫂。”袁晗一边吃着,一边帮忙纠正,想让她就范,做梦吧。
袁晗故意往李恪昭跟前靠了靠,“喂,伤怎么样了?”嘴上不仅关心,手上也不闲着,一把就按在了李恪昭摔了的胳膊上。
“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大嫂关心。”李恪昭疼的汗都冒出来了,可是还要强忍着感谢,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人是大嫂,还是自己对不起的大嫂。
袁晗本来还笑眯眯的,一听李恪昭说没有大碍,一下子垮下了脸,“这么快就没有大碍了?”
李恪昭再也受不了了,嚎叫了一声奔跑了出去,太磨人了。
李婶儿出于对袁晗的愧疚,给袁晗煮了些糖水,“袁晗啊,吃点吧。”
“哇,这么甜?大半夜的吃多了不好,得糖尿病怎么办?”袁晗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就把碗推的老远,一脸嫌恶的样子。
“啥是糖尿病?”李婶儿虚心的问。
袁晗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了你也不懂。”这天马上就要亮了,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
“你们睡去吧。”袁晗将脸转到暗处偷笑了,才正色对他们说,“我要一个人呆着。”
“不了,你累了就睡会,我和你爹不困,我们在这陪你。”这丫头一定想把自己支开了好上吊。
袁晗也不勉强他们,“那好吧,天亮了叫我,我要回去问个清楚。”她就是要看看这些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李婶儿一听,又是愁上心头,“还去啥,问啥?你就安安心心的留下吧,问了也是徒惹伤悲。”
“我这个人,死也要死的明白。”要袁晗算了,那可不行,哪怕真相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