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这就安排,再让人拿来笔砚.....”那年轻人立即回道,随即与刚才的那活计一起进了内堂,片刻后便又出来了,与活计一起抬了桌子出来,又铺上了宣纸。
“各位,一是一二是二,掌柜的说了,大伙虽信任我们,但就算不将所用药材报给大家,也总该让大家知道所需的银两...如今伤者的头部被利器砸伤,想要救回性命的话,至少得需八十两银子,所以待会儿将这八十两银子凑齐后,便就不再劳烦大家了,这后面的事情一应由咱们药铺负责.......”让一旁的活计磨墨,那年轻人对店铺里的众人都拱手道。
“小兄弟,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吧.....”之前的壮汉是个性情中人,听得拿年轻人的话后,边快语说着话边将自己手里的铜钱递了过去。
“好,那请问大哥尊姓大名?”那年轻人也不再啰嗦,接过银钱放到一旁的托盘里,就捻起笔开始记录起来。
壮汉讲了自己的大名,便从一旁散了去,接着捐钱的是第一位掏了银钱出来的那人......
陆陆续续的好些人都掏了铜钱出来,但更多本就拮据的人却是闪到了一旁。
自从那被砸伤的人送进来后,外面的吵杂声就消散了许多,人群也似乎散了许多,药铺里慢慢就不再拥挤了,捐钱的人都凑到了那年轻人面前。
林鱼几人还站在一旁等着,她虽算不上好心,但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总也该尽点心意心里才能踏实。
与她们一样在后面等着捐钱的其他人又议论了起来,说这捏泥人的别砸伤送了来,那他家那姑娘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霸王和与他家那宰相大人的嫡亲孙子又如何了?
旁边其他到过现场的人就又都讲了起来,说这捏泥人的被砸伤后倒地昏迷不醒,他家那姑娘吓的三魂掉了七魄,手足无措的就被那秦霸王让人给抢回家了....
哎,真是可怜啊!
知情的人将话一说完,旁边的人就又都叹息摇头,心里又悲愤又可怜还生死未仆的那捏泥人的师傅。
这些个话及之前的言语,林鱼几人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心里虽都气愤不已,但也知道此事以她们的身份不好议论此事,便只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未曾交流过。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对错来,知县大人也绝非傻子,但是就让民众所议论的一样,此事牵扯到的是宰相大人,所谓官官相护,就算知县大人有意要管此事,他也是没那能力与宰相大人斗的,说不好还得将乌纱帽给丢掉。
况且,林鱼与知县大人并不是真正的父女关系,于情于理,她都没办法站出来打抱不平,最多只能给些银钱聊表心意。
又听着药铺里的众人闲聊了半响,人群才慢慢散去。
林鱼几人等的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了,这才上了去,站到了那记名册的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还在埋头记名,林鱼晃眼一看觉着有些眼熟,只是无奈他一直埋着头不好辨认,只得先将之前出来时放在身上的银钱掏了出来拿在手里,等着前面的人过了后轮到她们,那年轻人这才抬起了头。
“吴澜......”林鱼一下就认出人来,欣喜的叫了起来。
“咦,小鱼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吴澜也认出了林鱼,同样也是高兴的叫道。
“刚才就被挤进来了,只是一直被人挡着,所以才没认出你来.....”林鱼抿嘴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快些进来吧,我爹也在里面,你们先进去坐坐,我忙完了这儿就进来陪你们......”吴澜热情的道。
林鱼看了看身后,确实还有几人等着捐银钱,如今既然遇到了熟人,她也想着拜访一下,便笑着点了点头,从侧边进到了内堂。
吴澜让旁边那伙计带林鱼先进去稍等,自己则赶紧又记起来了名册。
这里的药铺比淮口镇的大了许多,刚才外面的厅堂就很大,而进到内堂,则划分出了好几个小隔间,上面如现代的医院一样挂了门牌,有几个看诊厅、治疗室及会客厅。
伙计带着林鱼几人穿过了看诊厅及治疗室,到了最后的会客厅。
会客厅里靠窗的那面立了几株盆栽,墙上挂了岁寒三友图,屋内的四面都搁了桌椅。
伙计带着林鱼几人坐到了侧位上,然后就着人奉了茶人点心,让几人先等一等,说过会儿小吴大夫忙完了后就过来。
林鱼几人逛了一会儿,又在药铺的大堂里站了许久,脚早就有些麻了,如今坐了下来,便顿觉舒服许多,只是刚在外面吃了米粉,便吃不下送来的点心,喝了茶润了喉咙,并不进食。
陆老大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林鱼她们几个女孩之前采买的玩意儿,林鱼见他也站的久了,就让他不要太过拘谨,先坐坐,等来了人再起来不迟。
陆老大感激的道了谢也就坐了下来,他知道林鱼从来不讲尊卑,虽是个女子,但一口唾沫一口钉,从不虚情假意,既是让他坐,便也是真心实意的。
绿萝杏子与秀儿三人,估计是没见过刚才那样的场景,又加上听到那些老百姓的议论,便都有些戚戚然,哪怕坐了下来,心里都还是没怎么平静。
所以,旁边虽是没有其他人,但除了林鱼让陆老大也坐下后,就再没人说话,俱都沉默寡言,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直过了好半响,才见吴澜急急的赶了来。
“小鱼姐,实在是抱歉,让你们几位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