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知县大人还眯着眼喝茶,若有所思,黄老爷赶紧示意另外几人别再坐着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惶恐又道: “大人,还有这税粮短缺一事,小的几个可真真是冤枉,每年上缴税粮,小的几个是早早的就送了去,您刚上任时,小的几个虽有心让您法外开恩,谁知您是青天老爷,小的几个也就歇了心思,大人,这事儿真与小的无关,求大人明察!”
“求大人明察!”
黄老爷一说完,就猛的磕起了头,后面的几人也是纷纷跟着效仿。
林鱼稳稳的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面色平稳,似乎未成听见知县大人及黄老爷战战兢兢的话语。
知县大人不住的拨弄茶叶,良久,才终于又抿了口进嘴里,这才抬眼看向还磕着头的黄老爷,沉声笑道:“黄老爷,这税粮短缺一事到底与你们有没有关,本官自会追查,只是这大斗收粮、税粮短缺以及今日你们上门胁迫林娘子一事,会不会落到钦差大人的耳朵里,本官可就无能为力了,说起来,这钦差大人是上任的嘉禾知县,你们与他老人家相识的时日应该是比本官还要久些,怎的还会如此惧怕?”
“大人,您可就别再打趣小的几个了,钦差大人是任过咱们这儿的知县,可是,他老人家上任时神出鬼没的,任期也不长,小的几个可是拜访了好多次,都没拜访到他老人家,就连秦老爷到他老人家府上都没见到人,大人,跟您说实话,与钦差大人他老人家,小的几个也不过只有过一面之缘,怎谈的上熟识?大人,小的几个以后绝对秉公守法,这短缺的税粮。小的几个定会协助大人追查.....”
听到知县大人的话,黄老爷赶紧抬了头,苦着脸求饶道:“大人,小的几个今后愿意效仿林娘子常斗收粮。让林娘子也进入咱淮口镇的农商行会,决计不会再让人胁迫林娘子,大人,可否看在小的几个一心悔改的份上,饶了小的几个?求大人开恩!”
“求大人开恩!”
几人又是一阵磕头。
知县大人放下茶杯。冷笑着看了地上的黄老爷几人一眼,又看向林鱼,见她还是低着头,并没有因自己帮了她就欣喜若狂,也并没有因此鄙夷地上的几人,如老僧入定般沉稳,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的住气,知县大人心里不禁暗暗点了点头,赞叹不已。
余光见到黄老爷几人还在磕着头,他便低声笑问林鱼道:“小姑娘。这事儿就如了他们的愿,你看咋样?”
林鱼正在神游,猛的听到知县大人问话,便赶紧抬了头,见知县大人一脸柔和的看着自己,不由也是笑道:“大人,林鱼年幼,今日又多亏大人相助,这事儿自然是由大人做主......”
“好,好。你放心,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知县大人满意的笑道。
转脸,脸色就沉了下来,又猛拍了矮几一下。震的黄老爷几人胆怯的抬了头,他才又冷声说道:“下面的人听令:淮口镇农商行会自今以后,禁止再用大斗收料,如有犯规,当年粮租全数充公!”
顿了顿,知县大人眯了眯眼。弯了身子,对着黄老爷几人坏笑道:“而税粮短缺一事,本官定会全力追查,一旦查清确有贿赂主事人员一事,主事人员流放,贿赂之人良田充公,如有自行投案者,则只需将今年的粮租充公,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如此,不知各位觉得怎样?”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吓的黄老爷几人又赶紧磕头。
“至于你们今日上门压迫林娘子一事,本官可以不与钦差大人告知,只是,林娘子会不会说,本官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林娘子心慈人善,想来应该也不会如你们这般欺软怕硬的,估计,只要你们真真做到了刚才所说的话,林娘子肯定更不会与你们计较了……”
知县大人又端起了茶杯,狠狠的喝了口茶,说道。
“是,是,小的几个定会说到做到!”黄老爷几人拼命保证。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否则再有下次,本官可就无法再为几位老爷求情了……”知县大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
见黄老爷几人还要磕头,他便抬起示意他们别再磕了:“起来吧,本官知道你们回去还得向背后那人汇报,本官也不拦着你们了,快些走吧,本官还有话需得与林娘子说……”
“大人玩笑了,大人玩笑了,哪有人需要小的几个汇报……”黄老爷几人虽确实是急切的想回去商议,听了知县大人的话,却是被吓得不敢抬步了。
“何必如此扭捏?本官可不想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你们快些走便是……”知县大人嫌弃的挥手道。
“是,是,小的这就告退,这就告退……”黄老爷几人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长袍上的灰坭也来不及拍掉,就准备转身往外走。
“哎,等一等,”林鱼忽的想起还等在门外的农户们,便出声叫住了正往外走的黄老爷几人。
“请问林娘子还有什么吩咐?”黄老爷吓的赶紧回身拱手问道,与先前在门外时对林鱼呲牙咧嘴恍若两人。
知县大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林鱼,以为她气还未出够。
“大人,恕小女子鲁莽,小女子只是突然想起还等在门外,准备佃田的农户们,他们本也是因我家常斗收粮的事求上门的,如今既然黄老爷他们都同意也是以常斗收粮了,我就想着,能不能还将田佃给他们?”林鱼起身朝知县大人福了福,语气平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