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们纷纷退出了院门,站到了院外。
全德哥他们也留了条路出来,让林鱼上前。
林鱼面色凝重的朝大家点了点头,三两步就站到了乌泱泱的人群面前,眼神轻轻掠过众人,心里瞬间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心酸来。
眼前的农户们都是戴着破草帽,身穿的衣裳补着层层补丁,面色犹如黑炭,虽好些是壮劳力,可个个都瘦如竹竿,面上疲累却又无奈,自己当年吃不饱饭时,似乎就是如此……
如今大家见她出来,个个都眼含期待,让她生生将到口的斥责话语咽了下去,沉声说道:“各位乡亲,我也是在这乡下长大的,如今年岁虽算不得大,但是自小也是受够了这饥不裹腹之苦,现今得了贵人相助,才有了今日,这第一次收租,因想起了以前受的苦,便有些怜悯佃我家田的乡亲,这才以常斗收粮的,殊不知却因此破了这淮口镇的规矩.......”
说到此处,她不禁叹了口气,又说道:“乡亲们能如此看得起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可是,不说我家的田地就只有那么多,也都佃给了人家,就说大伙儿如今这样,可真真是让我家烈火烹油,就单单你们退了田的那些主家,不定现在已是将我们恨之入骨了,各位,林鱼年幼,实在是想不出辙了,还请你们指条明路.......
她对着农户们深深鞠了一恭,眼含酸意的将话说完。
林鱼的举动让农户们都是楞在当场,有些搞不明白林鱼说道是真是假。
有胆大的正要说话,耳侧却忽然轰隆隆响起一阵马匹的踢踏声和车轮声,众人都立马将头转向了发出声响的一面,连那准备说话 的人也是好奇的看了过去。
只见来林鱼家的那条土路上,好几辆马车疾驰而来,所过之处均烟尘滚滚。
不到片刻,那几辆马车就靠近了院墙,远远的停了下来。随即马车的玉帘一掀,就从马车上下来了几位身材肥硕,锦衣华服的人来。
马车上的人一下来,立马就有人为其撑上了遮阳伞。第一辆马车的人先停下来等着后面几人,等人聚齐后,那第一辆马车的人就领着后面的几人,昂首阔步的往林鱼家的院门口走来。
经过那自动让出路来的农户时,那几人连眼也没斜一下。只个个脸上都带有一丝轻蔑的冷笑。
虽有些搞不懂这几人到底是谁,但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绝非善类,林鱼与戚大叔玉田叔相视了一眼,各自心里便大致有了结论。
等几人站到了院门口,身旁的农户们都自发的往后退去,足足留了好几丈距离出来,有认识这几人的,更是往后退的看不清人影。
那几人在林鱼与戚大叔面前站定,领头的抬头冷眼在林鱼和戚大叔玉田叔身上扫了一圈。歪嘴冷笑道:“不知主家是哪位?”
戚大叔看了眼林鱼,赶紧上前两步,挡在林鱼前头下几位不知找我主家有何事?不如报上姓名,我好代为通报!”
“大胆奴才!”
“放肆!”
“我家老爷的名讳是你这奴才能问的?”
立时,几人的随从一听戚大叔如此言语,不禁急红了眼,纷纷爆喝。
领头的那人冷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几个随从住口,与他同来的几人也是纷纷冷笑出声。
“你们!.......”戚大叔气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这几人的随从狗眼看人低。林鱼便站到了还在生气的戚大叔面前,示意他犯不着为这些狗奴才生气,随后,便也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我就是这里当家的。不知阁下几位尊姓大名?”
“你?”领头的那人睁圆了双眼,突然就爆笑出声,随后指着林鱼回过头对另外几人笑道:“这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说她是当家的,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那几人也是一阵狂笑,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打着颤。
“黄老爷,确实好笑。不过啊,这外面到处都传着,曲河村这除了秦老爷外,另外个不得了的人物可就是个黄毛丫头,说不定啊人家还真就是,可别小看咯.......”其中一人半真半假的边笑边道。
“哦?是吗?”领头那人做出夸张的表情来,又与那几人笑道:“看来老朽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笑完,他又装模作样的对着林鱼拱了拱手:“恕老朽眼拙,没将当家的给认出来,当家的可真是让老朽佩服,小小年纪就能管下这偌大的家业,却又穿着如此朴素,连老朽家扫地婆子,估计都找不出这样的衣裳来,说起来,老朽实在是汗颜啊.......”
身后几人听完这领头的话,又都笑的前仰后合,其中一个笑道:“那可不是,如今这到处都传着咱们淮口镇可出了女菩萨,菩萨当然得穿着朴素了,只是这菩萨做事可还是有些不厚道的,听说佃了她家田的,也还得交粮,只不过啊,这量斗换成了正常大小而已,你们说说,这是真菩萨还是假菩萨呀?老夫可实在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呵呵,这个可就得问问如今咱们面前这位女菩萨了,老夫可也是不明白.....”其他几人也是冷声笑道。
“女菩萨,你说说,你是站在这外面给我们讲讲呢?还是请我们这几个俗人借你那莲花座给坐坐,听你讲讲经,普度普度我们?”领头那人猛的就收了笑,眼神凌厉如刀锋一般看向林鱼。
几人咄咄逼人的言语,已经让林鱼身后的戚大叔他们怒火中烧,眼神也杀人般的盯向几人。
戚大叔他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