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茹萱挑了眉毛,伸手将被红裳扯皱的衣衫抚平。
“往后,日子还长呢,咱们走着瞧!”红裳忿忿不平地留下这句话,带着丹雪,扬长而去。
是啊,往后日子还长呢,咱们也走着瞧!
对于红裳的威胁,茹萱已经习以为常,倒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笑。
坐下来,继续去完成刚刚还未洗完的衣服。
茹萱伸了手,去捞落在盆中的衣服,可刚伸了手,就愣在了那里。
这……什么情况?!
方才还是好端端的衣裳和水,此刻是乌黑一片,连月牙白色的石榴裙都被染得一片黑,斑斑驳驳,难看的很。
不用说,是刚刚掉落的东西搞得怪!
茹萱皱了眉,伸手在盆中摸索了一遍,从里面捞出一小块破旧不堪的墨,捞出来时,还往下滴着浓稠的墨汁。
自然也是不用说,是方才无缘无故经过的红裳与丹雪搞得怪。
我说方才红裳怎么那么容易就偃旗息鼓了,原来是背后还在使着坏!
茹萱连忙站起来去寻找红裳与丹雪的身影,可发现她二人此时已经逃离的无影无踪。
再者说,没有当场抓住,此时再去说,她二人也自然不会承认此事与她俩有关系,反而会说茹萱诬陷她们二人。
即便此事闹到崔掌事那里去,依崔掌事趋炎附势的性子来说,也不见得就能在尚美人失了宠爱之后还能再为茹萱说话。
所以,此事只能自认倒霉!
茹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衣衫尽数捞出,又换了一盆清水来,将盆中所有的衣物,重新过了水。
墨粘在衣裳上是去不掉的,古时又没有漂白剂一类的东西,所以这件石榴裙,基本上是废掉了。
在过了好几次水之后,墨迹仍旧牢牢的留在裙摆上,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面目狰狞,惹人讨厌。
看来,是没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茹萱脱了下巴,思考着如何该去向尚美人和盼夏解释这件事情。
后院,青果一路小跑,到了崔掌事的身边。
崔掌事看一向端正稳妥的青果突然冒冒失失的,便皱了眉,问道:“怎么了,火急火燎了?”
青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便调整了呼吸,向崔掌事行了礼,才起身回道:“回姑姑的话,奴婢方才看到红裳又在为难茹萱了。”
“怎么个为难法?”崔掌事面不改色,依然悠悠闲闲的品了口茶水。
见崔掌事对此事不以为然,青果咬了唇,小声地回道:“红裳和丹雪往茹萱的盆中丢了块墨,毁了尚美人的衣裳……”
“哦?竟有这等事?”崔掌事这才抬了眼皮,表现出来了一点反应。
可很快,就没了下文。
青果怯怯地问道:“红裳和丹雪胡作非为,姑姑您,不管管吗?”
“管?怎么管?”崔掌事笑了笑,说道:“从前是春晖殿圣眷正浓,有尚美人撑腰,我不能袖手旁观,可现在尚美人失了宠,红裳又是张贵妃身边陈嬷嬷的远房侄女,我能怎么管?”
青果听罢,脑袋顿时垂了下去,片刻后又抬了起来:“可是,尚美人若是再得宠呢?不就显得姑姑您……”
青果没敢把话说完,便又迅速的低了头。
“得宠?那得有本事才行!”崔掌事呵呵一笑,又喝了口茶水道:“宫中妃嫔多的就像御花园的花儿,数都数不清。开花的时候娇艳动人,惹人怜,惹人爱,可是花谢的时候,又有谁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