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萱再次醒来的时候,头一个看到的,竟然是盼夏。
她吃了一惊,但很快就稳了心神。
“盼夏,这里是雁柳庄?”茹萱睁开眼,问道。
“你醒了?”盼夏见茹萱醒了,忙给茹萱垫了一个软枕,扶她坐了起来:“这里是雁柳庄,玄夜公子方才把你送了过来,说是你身体不适,需要在此静养。”
静养?
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茹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笑容。
哥哥真是打的好主意,竟然连她这个妹妹都算计了起来。
若是一直呆在郑王府,茹萱定然会明里暗里的给他施加阻力,狩猎场一事,怕是就会被她耽误下来。
如今将她送到这里,她没了自有,无法干预不说,周围也都是尚云若、盼夏等人,她心里就算是再着急,也不愿将此等大事说与她们听,只能是默默的等待事情的结果而已。
“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好些了,不如我再去请大夫过来瞧瞧?”盼夏看茹萱神色有异,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忙关切的说道。
茹萱无力的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兴许是前几天府中事情多,累倒了,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盼夏看她虽然精神不济,但脸色还算红润,便略略的安了心下来,只说道:“那我去给你倒杯茶来喝吧,睡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一定也渴了。”
茹萱点了点头。
盼夏转身倒了一杯茶过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拿给茹萱喝。
“可觉得肚子饿,要不要给你做些吃的来?”盼夏关切的问道。
茹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我这一睡,睡了多久了?”
盼夏笑着答道:“你到这院子里后,就一直睡着,算起来,得有五六个时辰了。”
五六个时辰,那便是十二个小时了。
看来,那碗安神汤,真是足够安神定眠,竟是让她昏昏沉沉睡了这么久的时间。
哥哥,你真是用心良苦,你的心,当真是好狠。
为了所谓的仇恨和所谓的家族期望,你便舍下你的胞妹和你的未婚妻,当真是好狠的心。
茹萱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哀愁。
盼夏不知茹萱为何事伤心,一时也不敢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茹萱。
“小姐呢,近日可好?”茹萱回过神来,问道。
无论结果如何,她最近都是要和尚云若相依为命了,自然是要问候一番。
“小姐近日好多了,自从上次你来后劝过她后,小姐似乎便想通了,对玄夜公子便不像以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近日里更是浓情蜜意的,依我看,这好事怕是不远了。”盼夏促狭的说道,捂着帕子咯咯笑了起来。
茹萱强颜欢笑,勉强勾了勾唇。
她们还不知玄夜公子便是郑王,便是她的哥哥。
她们更不知道,危机就在眼前,或许面临天人两隔的悲惨局面。
但是,既然她们现在还不知道,那她便是不能说的,否则,一切还未成定数,不能白白添了她们的烦恼与担忧。
“那可是要恭喜玄夜公子,恭喜尚小姐了。”茹萱艰难的说道,心中苦涩甚浓。
尚云若是个好女子,她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女子若是真能成为她的嫂子,她定然也是点头同意。
可惜,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镜花水月,一碰便没了。
盼夏对茹萱的这番心思浑然不自觉,依旧是咯咯笑了起来,那模样,竟是比她要出嫁似乎还要欢喜几分。
说起来,这也难怪。
盼夏是尚云若的贴身侍女,几乎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感情也是要好的很,可以说是亲如姐妹。尚云若近几年来过的凄凉,感情之路更是坎坷,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盼夏自然是替尚云若高兴。
但是茹萱并不高兴,反而是难过。
是啊,尚云若好容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
茹萱不忍心再往底下想去,只是抿着嘴,呆呆的出神。
“盼夏,我有些累,想多躺一会儿,你先去伺候小姐吧。”茹萱淡淡的说道。
盼夏见她神色有异,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好说了一句:“好吧。”之后,将茹萱喝尽茶水的杯子拿了过来,放回到桌上,才出了房门。
屋内,顿时只留下茹萱一人,默默的盯着头上的藕荷色幔帐,愣愣的出神。
哥哥,世其,但愿你们都会无事。
茹萱闭上了双眼,任凭热泪滚滚而下。
盼夏出了茹萱的房门,径直到了尚云若的房内。
因着与玄夜公子合好,心结打开,感情不断升温的缘故,尚云若的身体比以往好了许多,就连精神也是一天比一天神采奕奕。
此时,尚云若正在屋内,手执毛笔,抄写着几篇好词。
这几篇词,她是打算等玄夜公子再来时,拿给他一同欣赏。
当然,词是次要的,主要是这字,还有抄词的人。
一想到玄夜公子卸下银质假面是俊秀无双,英气逼人,举世无双的面容,还有待她时的柔情无限,尚云若便觉得心中一暖,脸上也娇羞一片。
“小姐。”盼夏走了进来,看到尚云若的字,笑嘻嘻的夸奖道:“小姐的字越发的好了。”
尚云若羞涩一笑,看盼夏脸色似乎略有些忧愁,问道:“你方才去瞧茹萱,她可醒了?”
“醒了,身子也无大恙,但奴婢看茹萱脸色似乎不好,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盼夏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