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一步再看下一步,不过结果总不算太糟,没有到严刑逼供的那一步,可明天那崔掌事会不会被红裳蛊惑,对她们施以极刑,就不得而知了。
都怪那个世其,没事送什么香粉,送出这么大个事儿!
李茹萱在心里将世其狠狠地抽了一百八十遍,却也觉得不该怪人家世其,他也是好心送东西,谁能想到会有这档子事出来?
说起世其,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过他了,其实吧,论相貌,白白净净的,长相俊俏,性子又温和,实在是讨人喜欢,尤其是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让人看了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更何况他可以说是在这个地方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很难让李茹萱不对他产生好感。
只是可惜,是个太监……
李茹萱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在杂乱拥挤的柴房中找了一个勉强可以坐下来的角落,靠着脏兮兮的墙壁,看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
外面刚刚吵杂的声响也越来越小,看时辰已经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想来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去吃晚饭了,也不知道作为“嫌疑犯”的自己,有没有晚饭可以吃。
说起晚饭,李茹萱的肚皮产生了严重的抗议,发出咕咕的声响,一天重体力的劳作,不饿是不可能的事情。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周围也越来越安静,想来是没有人会理会她们了。
看来今天,就只能委屈你了呢!李茹萱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安慰自己。只是,不知道巧慧是不是跟自己一样饿,从进了柴房起,巧慧就一直在哭,直到刚才才没了声响,想来是哭累睡着了。可李茹萱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去看个究竟。
直到看到巧慧紧闭双眼蜷缩在角落中,虽然脸上还挂着泪水与泥土混在一起产生的污垢,却是呼吸均匀。“巧慧。”李茹萱低低地喊了一声,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显然是睡熟了。
定然是累坏了,李茹萱叹了一口气。巧慧向来是比较胆小的,今天遭遇这样的事情,下场如何还真是很难说清楚,说不定,就真的很难走出这个皇宫了,也难怪会吓的又哭又闹的。
只是,不知道她们所说的追查是怎么个追查法,会查到皇后那里吗?会查到世其与她的关系吗?查到之后罪名是不是比所谓的偷窃更严重……
会死吗?会像曾经看的那些宫斗剧一样,被毒死、被打死,然后随随便便地拉入乱葬岗中埋掉吗?如果是这样,死的也太孤独了……就算是死,李茹萱也希望能吃饱喝足之后死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死在深宫后院。
都是命数!
李茹萱心里泛起一阵凄凉,可以说活在当代时就是孤苦一人,备受欺凌,好不容易穿越了,期待能够重新活一次,没想到命运多舛,结局也是如此的不堪。
只是不知道,那世其知道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李茹萱抱着膝盖坐下,望着亮起的几颗星,再次叹了口气。窗外的虫儿从草地里钻了出来,窸窸窣窣的,低低吟唱。
离尚食局不远的甬路交叉口,一棵树下亮起了一只小小的纸灯笼,两个黑影站在那里,不停张望,似在等什么人一般。
“天都黑了,您要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说话的是一个圆脸的小太监,声音听起来尚且年幼。
“也许吧。”旁边站的人盯着漆黑的夜,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落寞感。
小太监见他神色不悦,没敢吱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而那个黑影也是紧接着叹了口气,满是失望。
他只知道那个宫女名叫茹萱,他只知道她是在浣衣局,他也只知道在这里见过她……
送了她东西,认定她定然是要回礼的,怕她找不到他,便来这个见过面的老地方等,只可惜,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也许,是浣衣局的活儿太多,抽不开身吧。不知道原因,只能给她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我看啊,那个宫女品行不端,得了东西就不见了人,白白辜负了您的一番心意。”小太监有些恼怒,语言之间满是怒气。
“她只是没时间罢了,在浣衣局当差应该很辛苦的。”黑影儿辩驳道,虽然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但他坚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小太监沉默,浣衣局的确是整个皇宫里面最辛苦的地方,每年新进的宫女都是被别的局挑剩下的,良莠不齐不说,甚至还有被惩罚去的宫女,活儿又多,量又重,自然是很辛苦的。
“我们走吧!”黑影儿又等了一阵子,始终也没有见到他想等的人,看看天色,约莫着也是各宫各院就寝的时间了,也就不再坚持。
小太监忙跟了上去。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相见。
黑影儿的步子有些沉闷,将手中一枚精致的芍药花甸的簪子,攥得越来越紧。
“啊!”
黑暗中的一声尖叫,将睡意朦胧的李茹萱惊醒,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本想着起身,却是发现自己是蹲在地上,而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温暖的被窝,而是柴房。
那尖叫的人,就是巧慧了。李茹萱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了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巧慧一脸的惊慌失措,颤抖的手指着墙角两只硕大无比,却是旁若无人一般跑来跑去的老鼠。继而如发疯了一般,顺手拾起地上的一直木棒,拼命地向老鼠打去!
“让你咬我,让你咬我!”巧慧一边打,一边喊,泪水从眼角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