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丘敲响了张小蔓的门。
待两人坐下,木丘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张小蔓沉着脸开口:“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木丘甚至虚汗都冒了出来,想着事情的结果会怎样,想着还不知又要牵扯出多少人,再想想如今的局势,他满脑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时间紧迫,不得不让局中人明白身处的环境,木丘不敢抬头直视张小蔓的眼睛,看一眼张小蔓就低下头,幽幽的说道:“出事了……”
“周生被大爷抓起来了,连周明义也救不了他,”木丘难以置信的重复周明义告诉他的事情,只感觉会不会变化的太快了,“罪名是行刺,三日后就要送回京城审问,听说还有其他人参合进来,一定要周生死在这次的事情里,也不知道周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那么多人想要他死,包括,包括……”
“还有谁想要他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小蔓突然回忆起大爷那双看不到底的眼睛,心底滋生出些许难受,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
木丘说道:“还有……绝色好像真的是周生的熟人,这次周生就是为了绝色才触犯了大爷,可周明义说了绝色想要加害周生,周生一心想要保护绝色什么也不肯说,周明义很担心。绝色就是为了迫害周生而来的。”
“这么说,他接近我们只为了害死周生?”张小蔓看着木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大爷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要不是周生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的人让出去?只怕事情不简单。”
木丘低着头保持沉默,脸上的表情却一直在变,张小蔓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有事情没告诉她,试探的说道:“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
“没,没有。”木丘被唬了一跳,一下子直起腰圆瞪着眼睛看着张小蔓,可张小蔓也不转头直直的看着他,很让他心虚,他到底还是记着大爷的交代,能不让张小蔓牵扯进去的事情就别让她牵扯进去,木丘眼睛一动不动想让她感受到他的真诚,“我保证不会欺骗你!”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没问你要不要背叛,你还真有事情没告诉我,应该是有人不让你说的吧,不过既然你现在跟着我,还是想清楚要听那个主子的话,就算你真诚善良对任何人都没有坏心,我也不喜欢两面倒的墙头草,如果你想换主人就赶早,我现在一文不值,的确不配你叫一声小姐。”张小蔓站起来送客,“回去休息吧,明天见到大爷再说。”
“我……”木丘张口欲言,张小蔓却态度坚决,他现在脑子很乱也该一个人好好地想想清楚,只是他真的很想告诉张小蔓,明天他们也见不到大爷的。叹息一声,木丘沉默着倒退出去,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周明义说的好些事情都不止如此,那么多人想要瞒着小姐,又怎么会轻易就让小姐知道,木丘一边往回走一边叽叽咕咕的想,这些人就是麻烦,他不过是想报恩也能被人利用,权势果然让人不择手段。
张小蔓看着木丘的背影说道:“明天你不用跟我走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哎……”木丘张口欲呼,所有想掏出来的话都太晚了,张小蔓关上门,什么也不想听他说,她突然很生气也不知是为什么。
木丘郁闷不已,很后悔没有早一点点把知道的告诉张小蔓。
张小蔓心里有事想的就多,每每这样就会失眠,算下来现在也不是很晚,睡不着也是睡不着,她拿出小黑在屋里比划起来,该比划的比划完了还不见任何睡意,张小蔓又打起了拳,最后什么时候睡下去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还好第二天生物钟准时让她醒来,天色还没亮,往期不着急赶路木丘就会准备早餐吃了才上路,现在只剩下张小蔓一个人,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张小蔓喝了点水就独自上路了,春天才刚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萌芽,她呼吸着早晨新鲜的空气,看着天际染红的一大片云彩,深深吐气。
一个人生活的久了,胆子也会变大,或者是她无知无畏,张小蔓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情。顶多土匪多一点,可她也不至于天天都能遇上土匪,再说土匪鲜少有起那么早蹲点的吧,她就应该大无畏的往前走。
这一路行来算是每天都有新花样,可张小蔓还是发现了,越靠近岭南露宿野外的人越多,越是往边关走,沿路乞讨呼救的人越成群结队,就算没见过真真的战场,她也知道战争的残酷,而岭南的这场战斗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无辜的百姓最可怜,但最最可怜的还是战场上年轻的或许还不曾痛快喝酒痛快吃肉的生命,一将功成万骨枯,说起这句话她能想到的永远都是萧条苍凉黑烟弥漫的污浊世界,那里有很多人无声的死去,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如果生命的意义就是如此,造成这一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活着是为了什么。
张小蔓很想帮帮向她伸出手求救的人,可惜她也自身难保,只能装作冷漠淡然的飘然而过。转过一个山头就望见山石粼粼峡谷纵横的沙土世界,满面的大风吹来,夹杂细碎的土沫,张小蔓终于真切的感受到为什么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
她此刻却很激动,又想哭又想笑,就算木丘气喘吁吁的赶到她旁边,她也没板着脸呵斥叫他滚。
战场都是一个模样,什么都没有。前面都一个峡谷,穿过峡谷就会到一个更荒凉的地方,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