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我被抓到派出所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一番审讯下来现在是凌晨四点了。这个点儿正是人警惕性最差,也是最困的时候。
那胖警察本来坐在几个监室外面的大厅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到后来实在困得受不住,直接跑到隔壁的房间去睡觉了。
我那屋子里的人从进来后也都从始至终没有说话,那女的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醉汉则一直晕晕乎乎的说着昏话。打架的小屁孩刚开始还饶有兴趣的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后来也躺倒在铁床上,不多时发出了鼾声。
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坐在铁凳子上思绪万千。对于我自己,我倒不是很担心,陈捷和小马尸体都没有了,刘晓莉还没死,黄成成的死跟我没关系,没什么证据。派出所只能羁押24小时,最长48小时,没有证据的话就会把我放了。
我担心的是江超。他去找他三叔,不知道现在找到了吗?刘晓莉肚子里那什么鬼胎,不知道生出来没有?生出来是什么样子?
冷。
好冷。
正想着,我忽然觉得一阵阵寒气袭来。
我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背心。这监室长年不见阳光,的确有点阴冷,我刚进来的时候心里烦躁,顾不上感受外界的环境,现在就觉得冷了。
哎,不对啊?
这冷的感觉只集中在我上半身,特别是我头部,从腰部以下倒是没什么感觉。而且我觉得一股股凉风吹进来,越来越凉,是派出所开空调了?
不过怎么感觉风源离我那么近呢,就好像有个人在我面前,对着我的脸吹气似的。
我从沉思中被惊醒,想喊那胖警察把空调温度调高点。
刚抬头,我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张得大大的。
喉头鼓起,胸脯挺高,巨大的尖叫声即将从我的胸腔发出。
这时,一只干枯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接着,另一只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在我面前,是那个进来后一直一言不发的长发女子。她的长头发把脸挡的严严实实,所以我没有看到过她的长相。
现在我看清了,那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像是白纸。
最诡异的是,她的嘴唇是三瓣的。兔唇。
刚才那冷风,原来是她站在我面前,对准我的脸在吹气。
这个场景成为我记忆里第二恐怖的回忆,第一恐怖的自然是小马在我面前化成飞灰。
深更半夜,一个鬼一样的女人静静站在闭眼沉思的我面前,冲我吹着冷风。我压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到了我面前,以及站了多久。
我刚要喊,她左手捂住了我的嘴,右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为什么……你是谁……”我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喉咙也被掐的难受,只能哼出一些含含糊糊的音节。
“呵……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那女的害死……”兔唇女缓缓的张口了。她嘴里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因为这声音,是黄成成的声音。
黄成成的鬼魂附了这兔唇女的身?
“你……是刘晓莉害的你……你找我干嘛……”她的手劲儿大的出奇,只掐了没多久,我就眼冒金星了。
“她……她还没死……她现在是半人半鬼……我打不过她……”黄成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恨,但又有些恐惧。我之前听老人说,被杀者的魂魄对于杀害自己的人,是有着天然的畏惧的。特别是那些煞气重的杀人魔王,在他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冤鬼能索命。看来黄成成是打算柿子捡软的捏了。
“我先杀了你,再找她算账!”我感觉到脖子剧痛,应该是被她的指甲划破了。
这时,那本来在呼呼大睡的杀马特小哥和浑身臭气的醉汉,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我身子前面。
同样的死鱼眼,同样的动作僵硬,同样的……被鬼上了身。
“我的脖子好疼啊。扬天,为什么要把我脖子咬断?”浑身臭气的醉汉痛苦的捂着脖子。他把头前后左右扭动了下,骨头和骨头摩擦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分外渗人。他的声音分明就是陈捷的声音。
我已经被兔唇女,或者说黄成成给掐得快要翻白眼了。陈捷的话传到我耳朵里,我无意识的再次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兔唇女的手指,死死的。
求生的yù_wàng让我把所有的力气用在了牙齿上,她却不为所动,依旧死死掐着。被鬼附身后,人是没有痛觉的。我想用疼痛让她松手的打算落空了。
不过我不打算放弃。
“嘎嘣嘎嘣”两下,我曾经把陈捷脖子咬断的疯狂劲头再次发挥了效果。兔唇女紧紧捂住我口鼻的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拇指被我从中间齐刷刷的咬断。
“呸!”我把三根断指吐在地上。损失了三根手指的后果是她的手不能再像铁箍一样捂住我的嘴,我赶紧大口呼吸了几下,总算没有憋死。求生的yù_wàng让我一个肘击狠狠砸在兔唇女脸上,把她砸的一个踉跄,掐住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我一阵晕眩,蹲在地上,刚才兔唇女指头断裂时流出的血都进了我嘴里,搞得我现在口腔里都是腥腥的味道。
这时,我眼前出现了双滑板鞋。
抬起头,非主流杀马特的眼神有了些许改变,不再是木然的死鱼眼,而是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这种小兔子似的眼神,属于一个人。小马。
“天哥,我感觉我肚子里有虫子,在吃我的内脏。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