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住在琴里面的精灵,她是被雪悦的痴情唤醒的伏羲琴的魂魄,帮助雪悦冲出了伏魔阵,并用伏羲琴为她重新塑造了身体,如今雪悦变成了凡人孟琉璃,伏羲琴也就凝结成了孟琉璃的心,而她却被遗弃了,流落到了这里,因为失去了伏羲琴的载体,她也失去了对于过往的记忆,不过,有幸的是,她遇见了花满楼,她不必想起过去,因为她的未来会美好得像是童话一般。
而在文禄国,他们的未来依旧无法预知。
夜里,卫天音一直将孟琉璃送到了卧房门口,才安心地离去。走了一会儿,他听见了有人在唱歌,歌声哀婉幽怨,他心念一动,这是《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速猓?p> 舒忧受兮,劳心??猓?p>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循声而去,看到侍音独自坐在树下唱歌。
他站在一旁,听到歌声终了,叹道:“已经很久没有听月出这首歌了。”
侍音看看他,又看看天上月轮皎皎,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忘了。”
卫天音忙说道:“我当然记得,后来你教我唱这首歌,我还特意谱了一首琴曲。”
“我记得,你后来特意弹给我听,你那天说的话,我还记得。”侍音接着说道。
卫天音一下子不说话了,那话他当然也记得,但是早已经时过境迁了。
“你说……”侍音话没说完,卫天音忙打断道:“孩提时候的事,还提起来干嘛,过去了就让过去吧。”
侍音站了起来,看着他,先是不说话,接着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是呀,既然过去了的就都让他过去吧。那你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结着过去不放呢?!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就这样过去,而你和雪悦之间的事就不能过去呢?!你觉得你这是在还债吗?你打算继续每天对她惟命是从,对她千依百顺,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卫天音一时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最好和孟琉璃保持一些距离,当日你来到人间,女娲娘娘观测天象,看到了一颗早已经暗淡的星辰突然间与你的星辰交汇,然后夺走了你的守星的光芒,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是孟琉璃的命格冲撞了你的命格,她会给你带来不祥,你知道吗?”侍音说道。
“不明白你在胡说什么,也不明白我母亲怎么会这样想,如果不是雪悦,我在一千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了,现在她的转世孟琉璃又救了我一回,什么不祥,这分明是可笑的托词,我不会听的,现在的我,再也不会活得像从前那样,没有自己的灵魂,任凭母亲摆布了,我认为对的我一定会坚持的。”卫天音很坚定地回答道。
“是吗?如今的你,真的变了,不像是以前了,以前的你……”她又想起了当年,就是这样的月色下,他对她说:“侍音,我不要你做我的侍女,我喜欢你,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
她的心蓦然地痛了起来,那时两小无猜,一切都那么简单而又美好,她把这份感情一直珍藏在心底,本以为他听到了月出,会想起当年的事,如今却听到他说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
“这首歌我以后不会再唱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转身准备离开。
卫天音看着她的背影,说道:“等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所以欠她的我一定要还,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感情了,如今,我一心只为修道,不会再动感情了。”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侍音逐渐地走远了。
待到侍音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卫天音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说道:“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一起在月下喝上畅饮几杯吧。”
孟琉璃从暗影之中,慢慢走了出来,说道:“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在偷听。”
“从你跟着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好久没有一起喝酒赏月了,趁着今晚月色,我们一起喝几杯吧。”卫天音说道。
“你一心修道,我怕扰了你的修行。”孟琉璃有些艰涩地说道。
“我想,你应该扰不到我的修行吧,我的道心已经足够稳固了。”卫天音说道。
“是吗?那么,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可不愿意担这么大的罪过。”
“走吧,一起喝酒去。呵呵,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好。”卫天音不以为意,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刚才他对侍音说的话,事实上是为了说给孟琉璃听的,让她明白自己对她只是单纯的报恩,没有其他了。更何况,除了他,她不还有清风朝露吗?
孟琉璃装作无所谓,也回了一个大大地笑脸,心里却在想,你对侍音那样说,终究是怕她多心吧,一心向道,那么当初又为何喜欢侍音呢?一心向道,这真是一个高尚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