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甘草不知道的是,苏云筝自从她表露心思不愿嫁人后,也对青杏使用了相同的方法,所以青杏口风紧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坐山观二丫鬟斗,苏云筝了然于胸!
聚华堂的闹剧,凌逸逍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于敌人同情,对自己残忍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
平宁侯对这个继母谈不上恨之入骨,却也相去不远。
任谁看到当初在平宁侯府几乎能呼风唤雨的崔氏,落到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下场,心里都是痛快的。自问冷静自持了一辈子,平宁侯都难忘崔氏对他跟姐姐还有死去的妻子所做的事。人不言父之过,老平宁侯固然有错,崔氏是一定难辞其咎的。
此番,为了娘家,头发花白,衣裳如旧,神色萧条的崔氏声泪俱下,真是看大快人心!从聚华堂出来后,凌逸逍根本头也不回就去了父亲的书房等候着。
程氏从听到崔氏的哭诉,就识趣地站到一旁,等丈夫下了命令,她也跟着离开。
一路寂寞无语,临近景园,平宁侯才开口:“雪嫣,你说我是不是该心狠?”
雪嫣是程氏的闺名,平宁侯平时都是私下才会这样喊。
程氏从这么简单的问句里读到了丈夫内心的累,这样对崔氏,心狠吗?不,她不觉得!
望进那双不在明亮清晰的双眼,在平宁侯的等待中,程氏缓缓开口:“若是今日换过来,她,他们可会认为自己心狠?”
她知道,丈夫并不是动摇了,只是需要一个坚定的推助,而她愿意做一个推力。只为了他的心安理得!
发丝中隐隐藏着的白发,这一刻似乎都显露出来了,平宁侯轻微一笑,雪嫣总是那么懂他!
随即,朝着程氏摆摆手,示意她回去,而他自己,一头前往书房。
“父亲!”
一脚跨进书房,平宁侯直眼盯着儿子看,半晌才冷声开口:“罢了!这事解决干净了!”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儿子并没有做错,只不过对于崔家,他也没想过做得多么绝。九泉之下老父直言,犹言在耳。
崔家内里的腐烂,凌逸逍根本懒得置喙,“父亲可是举得我错了?”他在心里不以为然。
那些个人上一回本就得了教训,却丝毫不知收敛。外头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这一回,十一冒死派人前来告知的消息,他无法做到置身事外。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与他曾经有着婚约的女子,简单而美好,总是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她在他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他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
平宁侯自然也是知道儿子心里想着什么,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崔家就是一团烂泥!”
父亲觉得没有必要去计较,凌逸逍懂,但是恨能消除,这仇却不得不报,一报还一报。世间本就注定了!既然让他知道了,他们就别想逍遥度日!
“父亲。我知道分寸!”敛手,凌逸逍悄然退下!
徒留平宁侯盯着书房内墙上的一幅画,愣愣发神,不知在想什么。
廊下,遇到凌逸逍的丫鬟小厮纷纷行礼退让。
他一路畅行至逍遥居,甘草听到声响赶紧去叫醒苏云筝。
“你回来啦!”本也没有宽衣解带,苏云筝发丝微乱,身上的衣裳抚了抚,褶皱也不是很显眼。
一室静好!步入内室,凌逸逍看着灯光笼罩下的妻子,唯留这个词在心中。
不顾忌身边还有他人存在,凌逸逍走到苏云筝身边,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扣在自己怀里,勒得苏云筝有些喘不过气来。
敛眉忍住偷笑的心,低着头,甘草快步退了出去。
“怎么了?”今日崔家并未有人前来,苏云筝早就感到奇怪了,倒不知崔氏为了什么闹起来,四老爷早就远走了,现下估计也就是娘家的事了。
鼻翼触及的柔软发丝,散发着幽幽的香味,清新淡雅,令凌逸逍舒适而安心,恨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再不分离!
幸好,你在我怀里,安好!
片刻后,松开紧致的怀抱,凌逸逍的大手仍然附在苏云筝的后背,透着厚厚的布帛,苏云筝亦感到有一份灼热感,源源不断地透过去,与她的肌肤相接,暖在心里。
“前些天,崔家被御史弹劾,今天被抄家了!”
额!苏云筝有些了然,是他做的!
在上京,崔家这样的小家世,根本排不上名号,早些年仗着平宁侯府才有了些名气罢了。这些年平宁侯府早就换了主,崔氏都翻不了浪,崔家就更成不了气候了。显然,没有御史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这种没干系的人家的茬。
与凌逸逍对视,苏云筝察觉到他有些闪躲,“崔家做了什么惹怒你了?”过年前他就不对劲,她也没有细问,等着他坦白,现在看来,跟崔家脱不了干系。
难不成崔氏又不声不响地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读懂苏云筝眼中的询问,凌逸逍知道自己不能隐瞒下去了,“年前,我跟十一见了一面。”
“崔十一?”苏云筝惊疑不定,他曾经说跟崔十一不相熟,那么现在他口里的十一,是怎么回事?而且,崔十一有事想求,自有家中父母亲长辈,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前堂姐夫做主?
想到,自己被丈夫有意隐瞒了事情,苏云筝心中气闷。
见到妻子的神色,凌逸逍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我以前只在崔家见过她几次,真的并不相熟。”那会儿,崔十一才五六岁的年龄,他印象中就是个扎着两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