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之外的天空,红光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的白茫,殿门处的两人我都知晓,一位是凤族的帝姬陌浅上神,另一位则是凤族嫡系的陌夜来。她同万墨轩一般,万年天劫之后便能袭得帝姬之位。
这等的大人物若是寻常,能远远的望上一眼,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福泽了。
既然难得,我也就这么安然的站在原处,承了这份福泽。
沫凉转眼瞟了我眼,我没见过这阵势,有些不懂她这一眼是个什么意思,便口语道,“怎么?”
沫凉抿了抿唇轻声道,“呆在这。”
我听从的点点头,靠柱站好。目送着沫凉一步步的走向门口的两人,这样的情形居然奇妙的让我生出一种,沫凉这只小绵羊一步步走向虎口的感觉。
实则那方到的陌浅上神,脸上表情虽称不上亲切,但见着沫凉之时还是明显的缓和了些,没初时那般的冷傲。
且我三年前初见沫凉,她乃是一副冷漠神女的形容,加之她那一身素雅气质又更显得清高疏远。若是说冷傲,不可侵犯,这世间怕是没有人比得上那时的沫凉。由此可见,沫凉其实也算不得是只小绵羊的。
这次怕是我多想了。
殿中的众仙对着陌浅一干人恭维一番之后便散的散,忙的忙,唯有沫凉还站在陌浅跟前,似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我因为与殿门处离得较远,听不甚清她们之间的交谈,只好无聊的翻弄着沫凉离开时塞在我手中的名册。
将将翻至最后一页,整本名册华光一闪,一道红光蓦地自最末排的空白处亮起,甚是刺眼,但那红光汇聚的形体比画却能看得清楚,写的是三个字,陌夜来。
我凝视那红字好长一会才默默的合上名册,抬眼处,沫凉正朝我这边走来,此刻的她敛了笑容,难得的显出一份冷漠神色。
陌浅姿态端庄的站在报名的主名册之前,很是淡然的翻看着,动作闲适优雅,透着几分贵气。陌夜来则乖巧的站在陌浅身侧,脸上带着一丝易见的喜意,时不时的同陌浅搭上一两句话。
四周的众仙散得很开,但却都有意无意的注视着陌浅的动作,陌浅每翻动一页名册,众仙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仙界的凤族乃是一个颇负盛名的大族,行事作风多多少少都带了些大族的霸道,众人担忧此次的竞技由于陌夜来的参与失了公正,让他们寄予厚望的小辈无功而返,脸色难免难看。
我收回目光,噙了笑看沫凉,“我们先回吧。”
沫凉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的率先走出了殿门。
跟着沫凉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无意识的回眸看了眼位于大殿中心的那位尊神,却不想正瞧见陌夜来望向沫凉离开的背影,脸上闪现的那一丝讥诮。
我心中一沉,尚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正撞上陌夜来幽幽回转的目光,她的眸色清亮动人,却少了一份内敛与温和。隔着压抑不语的人群,我看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似是亲切友好的示意。
这份亲切让我觉得异样的不踏实,然我面上还是谦和的对她回以微笑,而后转身跟上沫凉的步伐。
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居住的庭院,沫凉并没有对我说关于陌浅上神的事,只是沉声问我,“小茶,你此番想要参与墨?上神收徒的试炼,是只想见识下众仙比试的盛况,还是一心想要拜入墨?门下?”
我见沫凉脸色一直不大好看,早便料想陌浅与她的交谈必然涉及到了试炼的事。
按理说,似陌夜来一般的继承大族传承的嫡系是不会拜他人为师,习他人修行之法的,而是独自领悟本族传承的心法,渡过天劫登上帝位。然而万事只要有其一便会有其二,当初万漠轩不顾族中反对拜了墨?上神为师,现下论仙法造诣,早已不输于族中长辈。有了这般生鲜的例子,即使某些大族仍端着清高的架子,还是有许多仙者对此大为动心。
凤凰一族,原本便是清高大族中的翘楚,我不想她们却能首先放下架子,在墨?收徒的试炼中插上一手,实在是我时运不济。
我俯身为沫凉斟了一杯温茶,微笑道,“自然是仅仅想要见识一番了。”
沫凉似是松了一口气,“那便是最好了。”自我手中接了茶,顿了一会又开口道,“你是方飞升的小仙,仙界许多往事你都不一定知晓。我不好提及长辈的闲事,却也盼望你谨慎着些,不要不小心卷入了麻烦。”
我垂着眼,顺从道,“茶昕明白。”
沫凉她着实太高看我了。
我虽有意愿拜入墨?门下,但是今日略翻看报名的名册也知晓,即使没有陌浅的到来,我能如愿的几率也很是渺茫。即使是我执意于此,结果也不会因我的执念而有什么改变。沫凉都
说陌浅是麻烦,想必这其中的隐情确不是我能涉足的。
拜入墨?门下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却不是我的根本目的,我不会为了这事去犯险的。
再与沫凉闲谈几句,我便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明日便是第一轮的选拔,我却没有了起初的干劲。我长长的叹息一声,现实还真是够摧残人的。起先我不知晓这其中的暗涌,倒也怀着一丝的侥幸,希望能走个大运,混过墨?的门槛,现在想来,那些想法还是天真了些,我这模样莫约就是给人当块垫底的料。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个早,在睡意尚未完全消散之际就摸到了第一轮试炼的大厅。
厅中瑞气腾腾,分外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