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首朝她行礼,方想同她礼貌性的打声招呼,她却似根本没看见我一般,径直自我面前走过,连扫我一眼都不曾。
我愕然的看着陌浅离去的背影,她的脚步比寻常时来的缓些,似有有几分失魂落魄。
脑海中将思绪理了理,下意识的将这事归结到墨?身上。他前夜与月惜幽会的事怕是瞒不住陌浅,陌浅按耐不住自是得来问问了,只是那结果莫约不会是她想要的。
我悟了之后有些感叹,墨?他能让一介帝姬失态至此,他委实有本事。
再遥遥的目送陌浅一眼,我有些怀疑,她这模样能否顺利的回去自己的院子。
回首时,墨?已然立在屋门口,依着门框瞧着我,“你愣在那做什么?”
我收了心神,缓步走近墨?,笑得意味深长,“方才见陌浅上神走过,多看了两眼。”
墨?漫不经心,“哦……可瞧出什么来了?”
我心中一顿,他这语气神态,莫非……莫非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方还在山下做低阶弟子的时候,就知道墨?惹桃花到了一个境界,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唯与月惜仙子有一段甚为隐晦不清的谣言,风月史上还留有一段空白。他能这么彻彻底底的做一介最为飘渺出尘的仙,我私下认为可能是有两个缘故,要么他真的清心寡欲,一颗心寄于三虚清镜,将这红尘看得透彻。要么就是掩人耳目的功夫登峰造极,将这金屋藏娇的事干的利落。
有关后者,作为他的弟子,我还是需配合着些的。
“不曾,只是上神姿色倾城,才会让我不由的注目的。”说完这话,我自己在心中都有些梗着难受。有些人虽然生的美,却不会让人产生好感,譬如陌浅。
墨?自眼风里瞟我一眼,我一时尚还没能察觉出他那一眼是个什么意思,便见得一本古朴的书朝我这边飞过来,我急忙伸手接住。
“这本名为《幽冥诀》你且看看吧。”
我扫了扫书页之上若隐若现的三个黑色字体,那勾连的墨色似是蕴着一片黑暗深渊,又似平凡无奇。
我见这书果然有几分门道,不由很是高兴,“茶昕谢过师尊。”
墨?其人倒是慷慨的很,我想我既然已经是他的徒弟也不用与他多礼,嘴上道个谢也就没事了。
敛息诀的事解决了,却还有最为基础的的仙诀没有着落。
墨?不耍弄人的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故而我小心的将《幽冥诀》收好,朝墨?道,“我学了些粗浅的仙术却没有习过一本仙界的仙诀,故而修为一直都没有长进。且由于是飞升的小仙,对于仙界的仙诀知道得甚少。还望师尊能指点一下,看看我学哪本仙诀方是最为适合。”
墨?转了身往院中走去,自一方石凳上拂袖坐下。他的身前摆放了一个颇为精致的石几,细看时才发现上面纵横交错,正是一套棋盘。“前些日罚你抄的经书抄的怎么样了?”
我跟上前,低声道,“抄到第二章了,还有八章未抄。”
石几旁边有个略矮些的石台,上头搁着一套白瓷茶具,墨?伸了手为自己斟了杯凉茶,执杯道,“第二章,你已能看懂些幻衍文了?”
仙的神识总是强于凡人,我日夜苦读了几天幻衍文,便可以略略看懂些大概的字,却无法看懂它整篇的意思,光能应付一下抄书这类的活,抄起来比先前照着经书画字来的快多了。
我如实的回了,墨?低首抿了口杯中的茶水,淡声道,“你在学习幻衍文上倒还有几分天赋。”
他这莫名的赞了我一番,我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颇为欣喜的受了。
正想学着众仙平时的谦逊说一句过奖了的时候,墨?再度开口了,“你学《月衍》四层封印??杌画卷的正下方取就是。”
我傻了。
墨?平静的搁了杯,“月衍晦涩难懂了些,若有不甚解的地方,来这寻我便是。”
我看着他出神了半晌,蓦然觉得墨?瞧着甚是顺眼,连同他前些日摆我一道的芥蒂都消失了。
兀自眯着眼笑了一会,又想起日后必得麻烦他多一些,出于礼貌,我还是得向他道声谢才好,故而乖巧的重复了一遍,“谢过师尊。”
墨?的指尖轻轻带过杯盏光滑的边缘,似是不经意的把玩着,“前日听闻你种了些茶花?”
我没多想的应了句是,他待我不薄,想要讨几株茶花去我半点意见都没。
“我瞧着这院落皆空落得很,却也没那个闲情去打理花草,你若得空,可以过来帮着我拾掇一下。”
我终究是小看了我家师尊,原本以为他不过随意的要几株长得好的茶花映衬一番,也当做换处景致瞧瞧,却不想他乃是想要彻底改造一轮,又懒得自己动手,而我既然受了他多加的恩泽,这个活落在我身上,就变作合情合理。
我捏了捏袖口,认了。
往回的路上心情一直颇好,先是,将《月衍》小心翼翼的捧回了院,头一回这么兴致勃勃的执了笔,打算翻阅经书。
月衍经书的封面之上同墨?罚我抄的书一般都是没有任何事物的,只是书面之上一层虚无的华光,粗略看时就像萦绕一层朦胧的仙雾,细看则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略有些诡异。我伸手翻开月衍,顿时恍然。
当初天帝下令封印幻衍文,九天之上的众仙无一不老老实实的弃了幻衍族的仙术仙诀,怕引得天帝的不满。即便是西海的帝君,凤族的帝姬也不敢公然的抵触。然而墨?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