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我自了解了沫凉与陌夜来之间的关系后,一直有些不看好陌夜来。因而她朝我这莫名其妙的一笑,让我略有些毛骨悚然。
她虽出身高贵,品性却不是很好。沫凉之所以会流落到被他父亲严加看管,在闺中待嫁的地步,也皆因陌夜来从中作梗,故意败坏沫凉名声。她身为沫凉幼时最好的朋友,却对沫凉做出这种事,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领着我进了殿门,沐易嘱咐我站到陌夜来边上后,便离了我,站到了墨?左下方的位置。
我自到了这月殿就不曾抬头看过一眼墨?,不是出于畏惧,而是出于师徒礼仪。
受商珞的影响,我对于师傅一词并未有过正常的理解。
从某方面来说,商珞他就是我第一位导师。我对他虽还算得上尊重,却不甚拘束,自由许多。此后到了仙界,见着其他师徒间的相处模式,才发觉我一些该守的师徒礼节一个都没守,实在称不得是个好徒弟。
我懂得,到了一个地就得按着这的规矩办事,寻规乖巧点总是没错的。
殿上一时静的很。我方在陌夜来边上站定时,陌浅略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很轻,但在此刻听得格外清晰。
“你便是茶昕?”陌浅缓缓开口,声音倒是温婉,其中却有种凌厉的气势。
我上前一步,淡声道,“回上神,是。”
“墨?上神收徒总有个惯例,五千年收一个徒弟,而当下却有两个候选……”说道此处她故意停顿一会,才接着道,“夜来虽是我的亲侄,但这件事上不由我说话,我不会偏袒她。只是我想问句,你拜入上神门下的目的是为何,若是可以调解,我也愿意为你另想他法。”
我面上敬色不改,心下却是一声冷哼,她这话说的好听,可其实若非是碍着墨?的面子,她必然不会理会我分毫。我即使真说出我想要去冥界救商珞的事,她现下应了,日后会不会真帮我还说不准。而事实上,日后若没了墨?当靠山,她是否会开罪与我还难说。这类的事,虽然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身处仙界无权无势,自要学会防人自保。况且我已经碍了她们的路,就不怕继续碍下去。
我恭敬道,“上神宽厚,小仙并无他求,只是希望能在这修仙一途上走得长远些。能有机会拜入墨?上神门下是小仙难得的福泽,小仙自不会放弃的。”
陌浅轻声笑了,“那便随你了。”她这分外好说话的语气让我有些惊愕,难不成陌浅其人真是一介善良的上神?
我默然的朝陌浅行了个礼,退后一步回到原位置。移动的间当,我自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墨?,正见他以手支颐,略显几分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好似这一切都同他没什么干系一般。
我叹息一声,果真是个不甚靠谱的师傅。
“既然茶昕不愿放弃,最后又只能有一个名额,倒不如追加一轮比试,让夜来与茶昕在仙术上较量一番,也算不得失了公正。”陌浅这话虽是对着我们这一干站在下方的人说的,但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墨?身上,似是想要征求墨?的意见。
我无语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却不知道陌浅这一句“公正”的结论是由何处得来的。
陌夜来明明在幻境之间比我困的时间更长,胜者是谁明白人一目了然,她仗着上神的身份胡改规矩,我斗不过她我认了。但又何必摆出一副正派的面孔,假惺惺的望别人评她一句公正?
我瞧一瞧四周众人的反应,万漠轩似笑非笑的闲适站着,一副听见笑话了的表情。慕止面无表情,似在神游。沐易已然抬了头直视着陌浅,大有想与之辩驳之意。
我一时又觉得有些好笑,难怪陌浅也只是回头征求墨?的意见了。回头想想沐易的经历,便觉得这自凡界飞升而来的人必然是会得罪几个权贵,受到几次打压的,我同他还真是同病相怜。
本以为这事大约就会这么依着陌浅的意思定下来了,墨?却在这关键的时刻悠悠开口,“这便是你先前说的两全之策?”
陌浅一怔,脸色微沉,“是,依兄长的遗愿,这四海八荒最有资质的仙者才能成为尊上的徒弟,比试一番后的优胜者获得这个名额,自是称得上是公正。”
“陌夜来先前就失了资格,上神所说的公正,委实欠妥。”沐易忍了又忍,终究还是说了一句顶撞。
我这个当事人倒是淡定了,此时此刻,此情此境,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没发言权的人了,没实力任人欺啊。
陌浅脸色变得更差了,朝着墨?道,“尊神可还记得应允我兄长之事?兄长羽化前曾托付尊神,希望尊神能护住本族,使本族的传承能够绵延下去。夜来身为我族下任的帝姬,肩负我族的兴衰,因而尊神若能收下夜来为徒,便是对我族最好的庇护了,还望尊神能够成全。”
我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陌夜来,她从陌浅为她开口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垂首聆听着众人的谈话,并无半点担忧的模样。
我到仙界的时间不久,陌浅的兄长是哪号人物我并不知晓。可听陌浅的语气,他似乎和墨?很熟。
沫凉同我说过家族势力什么的在墨?眼前不过虚无,但她没同我说熟人托付在他眼中算是什么,这点让我很是忧虑。
我暗自考虑了一番退路,若是墨?真应了要比试仙术,我能优胜的几率莫约不会大于零。陌夜来少说比我大一万岁,她真好意思同我比试。
“你这么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