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梧就那么在我眼前不见了,与此同时屏风那头的门自个从外面被推开了,我微讶,没想这人进得玉暖阁这样极易饱眼福及被他人饱眼福的地方居然连句招呼也不打,委实人才。
借着洞开门口敞开的光,一道人影投射在屏风之上,这身影倒是挺熟悉,不过举止却有些违和。我心下了然,听得那人嘴上唤了一句,“小茶仙子,你可在里头?”
言罢也不等我回答,自发的绕过了屏风,见我瞧着他,展颜一笑,轻巧道,“呵……你在啊……”
我被玉暖池水打湿的头发还滴着水,布帛裹着的衣服同样滴着水,落在光滑的地面嗒吧嗒吧响得颇热闹。我觉着我现在既然显不出什么风度来了,说话的时候也便没同他讲风度,自地上捡起弦月,一边淡声道,“苍雪仙上么?有事?”
苍雪是怎么欺身道我面前来的我全然没有看见,只在他抬手触上我肩上布帛的那一瞬,严格按照墨?的指示,凝力豪不犹豫的甩出一道墨?给予的仙力。仙力仿佛仅仅穿过一张纸般轻松的洞穿他的左肩,对待轻薄之人需得用狠戾之法。我侧过脸,瞧着苍月惊惧的模样勾唇淡笑,“对不住,仙上,我方才……手滑了。”
苍雪用的并非是墨?的那张脸,眯眼看着我,捂着左肩朝后退了几步,忌惮的意味甚浓,“这是尊神的仙力。”
我早想找个地方试试墨?仙力的强悍程度,一般人不见得受得住,苍雪则刚刚好。再加上回墨?很是淡然的对他下过狠手,我再下一次便一点罪恶感都没了,轻巧而自然。
见着墨?的仙力分外好用,我甚是欢欣,和煦的开导苍雪。“自是,且我不大适应他人离我太近,仙上还需注意点才是,免得我第二次手滑了。”苍雪当真再退开了些,神色有些愣怔,低头一会,喃喃道,“可我本是兽,最喜欢的就是与人亲近的。”
我瞧着他苍白的脸与略带受伤的眼眸,哽了哽。他将轻薄的行为当作亲近,我顺着他的思维略加思考,顿觉好像全然变了种感觉。我先前倒是没有考虑到还有这方面的缘由,且上回墨?击穿他的手臂后没见他流血,这回沿着他左肩上的伤口,一直源源的留下殷红鲜血来,瞬间竟有些惭愧。尴尬了许久才道,“仙上怎么……还会流血?”
苍雪挑指,便有一股水流自玉暖池中自发抽取凝聚,汇在苍雪的伤口,虚空中凝聚着的带着微微碧色的池水顿时变作血色,并未有血腥之气。一方疗着伤,“上回是虚体分神,这回才是本体。”扫我一眼,说不清是幽怨还是抑郁,“所以这次的伤重了好多。”
抿了抿唇,我默了许久,最终决定用转移话题来逃避责任,放轻声音,“仙上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苍雪坐在地上刻意磨蹭疗了甚久的伤才慢慢道,“是师尊叫你过去,说在池水里泡太久了也不好。你看,弦月都泡昏了。”
我点点头,将弦月身上的水都擦干了,再扯了扯搭在肩上的吸水的布帛,又取了一条云棉包着,就要往外走。苍雪本是伸手上前想要来扯我,又立马顿了手,仅开口劝阻,“外头正下着雪,你这么出去定会生病的。”
我牵了唇角,这方留着两个男子,难不成我要在这换衣不成?表面上只得客气道,“多谢仙上担忧,我天生……不大会得病的。”
这话扯得颇为虚假,但苍雪信了,感慨道,“木生仙的天赋果真叫人眼红。”
我岿然的点点头,敞开门的那么一瞬间,冷风一度,我周身顿时凉的透彻,干干道,“我走了。”同时一道传音落在我脑中,“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是夕梧。
我平静的磕了门,和着雪的冷风悠然荡过一阵,我将弦月勒得在睡梦中一声闷哼。
如尘的飞雪散的很是匀称,庭院又积了薄薄的雪,我瞟眼得见今晨我踏下的脚印之上盖了蒙了一层细雪。那时随意的走来走去,在雪地上留了一圈胡乱的痕迹。可边上的那一排的脚印,停顿在被我踏得最为凌乱的雪边,分明不是我的。
“你站在这做什么?”正僵硬着,前方传来一声清淡的声音,应着眼前的静谧飘雪的景致,道不出的合称。
我回神,又勒了勒弦月,打了个喷嚏,干笑着吸吸鼻子,“我在看雪。”指了指雪上的那道脚印,微笑道,“师尊,那个脚印,是你的么?”
墨?的目光也落在那脚印上,眼神都静了会,却没有回答我,只是道,“晚些时候沐易他们会过来,水息帝君亦会在这住下。”顿了一会,“筱昼回星君宫了,你现在同弦月像是处的不错,就暂由你照看它一阵罢。”
我闻言将冻得冰凉的时候直直搁进弦月蜷着的肚子那,凉得它一颤,却始终没醒,我很是失望。它若醒了,行为态度便能直接了当的表明墨?这个决策实在不是很英明,且明显墨?就是嫌它麻烦而已,处的不错就是明面上的借口。我苦兮兮的道了句,“是。”心下却盘算指不定沐易喜欢兽类,他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我将弦月甩给他的机会还是颇多的。
墨?的声音再度传来,碎了我仅剩的念想,“沐易对兽类颇为不喜,你记着不要将弦月带到他院子中去了。”
我想起沐易所说墨?在读人心思的方面还胜于他,顿时抑郁咳嗽两声。本是干干的虚咳两下,喉咙却一阵难受,止不住的连咳了好几声。弦月一下没动弹,耳朵自个垂搭下来,像是嫌我吵。
“你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