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馒头。”洛小白坐到苏羽身侧，牵起他的一只手用双手握着，微微一笑。
苏羽垂下眼帘，望着床上的苏五娘，低首道：“这么些年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反倒让她担心了。”
“其实有人可以记挂在心里担心担心也不是件坏事。”洛小白望着神似熟睡的苏五娘道，“五娘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苏羽忽然抬起头，倒抽了一鼻子，湿润的眼眶微微泛红。
“想哭就哭出来吧。”洛小白也吸了吸鼻子说道，“为自己的妹妹哭不丢人。”
才说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就从洛小白的眼中落了下来。苏羽从未见洛小白哭过，就是脸上稍微有些烦恼的神色也没怎么看过，洛小白忽然这样，便让他一下子为难了起来，伸手去抚也不是，不去抚也不是，一只手犹犹豫豫的悬在半空好久，才探过去轻轻的抹去洛小白脸上的泪珠。
洛小白也不顾，直接放开的握着苏羽的双手，牵起苏羽的衣袖，便擦起眼泪来，一边擦还一边抽泣着说：“我我，我就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凡人不是常说，说好人有好报的吗？怎么我看到的，一个个都这样，之前锦璃是，现在五娘也是，她们哪里做过一点坏事了？怎么就……”
洛小白说着说着就抽泣的说不出话了。
苏羽听着也觉得心酸，只能轻轻拍着洛小白背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锦璃姑娘，五娘她们肯定不愿意见你这样伤心。”
“我……哼……我本来……哼……我本来是想安慰……你的……”洛小白说一句抽一下鼻子，耷拉的脸上都是泪痕，满腹委屈的说道，“现在……反而让你安慰……我了……”
说着洛小白又双手揉着眼睛大哭起来，那动作完全是个孩子。
苏羽忽然明白过来。这些日子洛小白心中藏了多少委屈。她原本是只狐，不懂人情世故，虽然时常喜欢调皮捣蛋，但本性却很善良。
苏羽想到从相识到现在，一直是洛小白在旁安慰自己，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这样不通人情的洛小白，经历了这一件件的是之后，心中是什么感受，她平日那无所谓的笑容背后又藏着多少委屈。总以为自己是最苦的。也总在羡慕眼前小狐狸的天真无知，没有烦恼，但从来没有将心比心的为她想过。
“没事了。”苏羽还在自责之中。洛小白就一把擦了自己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苏羽说道，“本小仙哭鼻子的样子肯定不好看，一会儿吓到五娘了。”
苏羽一愣。反倒露出了些笑容：“是了，五妹生前就怕见人哭，我们都不要哭了，在这边好好的陪陪五妹。”
洛小白听话的点点头，又牵着抹了抹脸，问道：“白馒头。五娘到底给你留了什么信？”
苏羽抬头望向苏五娘，面色有些悲伤：“都是我领会错了意思，才会……”
“嗯？”洛小白没听明白。
苏羽环视了一圈。起身在壁柜上拿了笔墨纸砚，将纸摊在桌上，然后拿笔蘸了墨汁，写下了“五娘……三哥……”几字，而中间花了几个像是花瓣的图案。
“这是什么？”洛小白下意识的就用手指挠着下巴。满是疑惑的看着纸上些的东西。
苏羽放下笔，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画的那些图案。微微摇头：“不大像五娘画的，但这就是五娘留给我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这是什么意思？”洛小白回头看看苏五娘，小脸就拧成了一团，“这上边的几个字，我倒是都认得出来，但中间那一团团的是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五妹写的字化开了，想她当时去的那样惨，必是怨恨的字词，但我却忘了一件事……”苏羽低头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发呆。
“五娘她不会那样的。”洛小白不假思索的说道。
苏羽点头道：“是啊，都是我自己的妄念罢了，我竟忘了五娘她当时根本就不会写那些字。”
苏羽回想起当初，娓娓与洛小白说起苏五娘缠着自己要学写字时的情形。
原来苏家曾祖是个刻板的道学先生，一贯反对女子读书，觉得女人只要认识几个字，知道《女戒》《女训》便可，所以苏家女眷开蒙一贯都很晚。加上苏五娘的母亲林氏并不识字，所当时只有八九岁的苏五娘也就没有习过字。
但她时常缠着苏羽，在看苏羽读书写字的时候，便缠着苏羽要他教自己写字。苏羽便先教了她“苏”字，后边又将“五娘”“三哥”“母亲”“爹爹”这几个词交给了她。
有一日，苏羽从思卿楼过去福院看望林氏与苏五娘，到时便看见苏五娘一人蹲在院子里，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东西。
苏羽见院中只有苏五娘一人，也不见丫鬟奶妈在旁看着正要生气去叫人，却不料苏五娘耳朵灵，一早就听出了苏羽的脚步声，画完最后一笔，便丢了手中的树枝，过去将苏羽牵到自己画的东西前边问道：“三哥，你看五娘写的好不好？”
苏羽看着地上四角写着爹爹、娘亲、三哥、五娘，而中间则就是那一团团的似花非花的图案，就指着这些图案问道：“给三哥说说，这些是什么？”
“嗯……”苏五娘歪着脑袋，衔着小手指看着那些图案，一下子笑开了，赖在苏羽的腿边，扭着笑道：“五娘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好的意思，爹爹要和娘亲好，娘亲和五娘好，五娘也和三哥好。”
苏羽听着就笑了，正躲在里边取暖的奶妈婆子，听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