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湘。
杨曦很不明白淡儿之前说要去甲愿坊审冯言的,为什么却来到了明月湘,还特意回府穿了一身的男装跨进包厢,点了青霓陪房。坐进屏风的内侧,看到了一桌的酒席之外,还有早已落座的两人,一大一小,红黑衣服的冰追和一袭白衣的小童子宝宝。
一见杨曦进来,冰追就想要站起来,宝宝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杨曦也说了句“坐下”后,他安然的坐定。杨曦想起冰追和淡儿接触之后,淡儿就决定回府换男装,猜测冰追是不是和淡儿说了什么,正落座想要开口,另一边的人已经有人进来了。
“果然是你!”兴奋的语气,如果不是隔着屏风的空隙看到外面的人没有朝着淡儿扑过去,父子两人真想果断在那人和淡儿身前拉上警戒线。
淡儿落座席间,修长手指一点站在身后的青霓就恭敬地上前提壶斟茶,无论是动作还是时机都抓得十分的恰当。当看到陪房的姑娘是青霓的时候,冯言的表情些微错乱,脸上闪过失措虽然只有一会儿,却一下子暴露了他慌张的心绪。
“冯言公子应该清楚我是谁,我也不用解释诸多,单刀直入地问你吧。在考场上死了的落选考生就是他,你们帝都阔三少这件明月湘的少东家曹溪。听说他在死之前,曾经提起过你的名字,说什么‘那该死的的冯言,真是乌鸦嘴’,不知道你这乌鸦嘴当时是说了什么让他觉得会应报?”淡儿抬起茶杯晃了晃,隔着茶杯的边沿仔细端详坐在朝阳处的冯言,他正一脸的纠结,在听到淡儿最后的那一句话之后,他突然脸色大变。急忙否认道:“不不不!我并没有做什么要害死他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第二场考试之前他来我家酒楼里面吃饭,说什么落选要借吃泄愤。曹溪虽然个子不大,但是食量却是惊人的,见他吃了那么多我就忍不住抱怨两句,说小心撑死你,真的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淡儿听了原委后淡定,身后的青霓端着酒壶也淡定。屏风内侧的宝宝就不淡定了,原本端着一碗汤的他,突然被这话给戳中笑点差点将汤碗砸到地上去。幸好冰追在一边一搭手拯救了从宝宝手里脱落的汤碗。
只是那么抱怨一句‘小心撑死你’就惹祸上身了,看来这冯言是流年不利,怪不得进不了第二场考试。
“那曹溪死之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淡儿放下杯子。摸了摸下巴。
冯言思考了一下,眼睛瞄了瞄青霓,脸上表情犹豫不决,欲言又止。淡儿狐疑地盯着他,知道他在意青霓。淡儿启唇,“青霓你去添壶桃花酿给我,我要放在火上烫过的。”
青霓盈盈屈膝,礼仪周全的退了出去。
见青霓退出去良久之后,冯言才低声地开口说话,“不瞒你说。最近曹溪的确是有些奇怪,而这些奇怪的地方都和青霓有关系!”
淡儿微微惊诧,原来刚才他并不是在意青霓会听见他的供词。而是他顾忌着青霓。他知道淡儿的身份,一般来说应该会在可能犯罪的人面前坦言直指,突然的举动还更有可能让可能犯罪的人露出马脚,而冯言则是顾忌着青霓,要等到她离开良久。确认她的确不在周围的时候才敢用那么小的音量告诉她他的怀疑,这不是正常的。这种顾忌已经属于害怕的程度了。
先将这些反常的反应置之一边,淡儿问,“怎么说?”
“虽然曹溪是明月湘的少东家,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流连青楼歌馆的人,但是最近他却变了。先不说总是霸占着明月湘的头牌青霓,还和他爹吵架了,说一定要娶青霓为妻。我和张小盒两个都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结果都让他给反驳了,最后竟然还说如果还这样说他的青霓的话就绝交。你想想,我们和曹溪有着多少年的情分,那是从小两人开裆裤换着穿的关系,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还是个自己家的青楼女子说和我们绝交!”一想起这件事情,冯言就忍不住动怒,放在旁边的酒杯就着手一杯一杯地下肚,那敢情是在拼酒,不是在喝酒。
宝宝瞥眉,不由低声吐槽,“开裆裤换着穿?好脏啊......”
练武之人耳力一向很好,先不说坐在宝宝对面的杨曦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将饮下一口的酒水喷出来,冰追手下准备将鸡腿放到宝宝碗里,闻言,筷子禁不住一颤,在宝宝瞪得圆咕噜的视线下掉在那碗前面的桌面上。
宝宝默然转头,眼神哀怨,“我的鸡腿......”
冰追顿时压力山大,憋不住笑意偷偷转过脸捂嘴抽搐。
淡儿哪知道屏风另一边的事情,依旧公事公办,再问,“青霓又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几杯酒一下肚子的冯言一听淡儿这样问,一张口就管不下有没有尊卑之分,“鬼才知道那婊子有什么反常!还不是一样陪客吃喝,上、床什么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淡儿瞥眉,不因为他的口不择言说话,而是因为他说青霓并没有什么反常。如果一个青楼女子听见有人吵嚷着要娶她为妻,应该是高兴的吧?就算是讨厌娶她的人,也应该又反抗的举动吧。一切如常?这未免太过诡异。
“见你好像有点害怕青霓,为什么?”重拾旧问,趁着冯言现在喝的有些多,又好开口说话的时候赶紧问,免得他等会儿醉酒直接睡过去了就不好。
一听到这个问题,一肚子酒气的冯言拍案而起,声音很冲,“那臭婊子有什么好害怕的,老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