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园内,武子然接过夜蓝递过来的茶,嘴角微翘,“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申家,竟然有着如此多的惊喜,在京城那千金难得一坛的桃花酿竟然来自申家,看来这申家与孙府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仅是看好申云勉的潜力,想要扶植申云勉。”
“也是,申云勉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没背景的新人,就算刘阁老赏识,太子对他印象不错,充其量也只能混个七八品,对于孙府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只怕是看上了那些酿酒的方子,所以采取了怀柔的方法。”
“这样倒也说得通为何孙府对申云励如此关照,不过我看那个叫申楣的小孩子似乎和孙府的关系更好,刚才我问了几个翠竹园的下人,听他们说,孙府的少爷和申楣私交甚好。”夜蓝说道。
“那个小家伙确实机警,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再加上有些小聪明能让孙府的小少爷感兴趣也很正常,哪个孩子不爱玩,这乡野的东西对他们那些大户人家来说总是新鲜。”武子然此时的心思全在那些酿酒的方子上,在他看来申楣就是一个聪明点的孩子,不值得他多花心思,反倒是那些酿酒的方子可是货真价实的金矿,得好好的筹划一下,若是能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在将来不仅会有大笔的银两去走动关系,也可以献给太子博得他的好感,那自己高升的日子还会远吗?
只是太子如今对这个申云励很是看好,自己若是搞出一些事情不好交代,而且有夜蓝在,自己行动起来也不方便,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反而惹得太子厌恶那就得不偿失,只能等到申云励回来言语‘提点’一番。但愿他开窍主动献上,否则……
想到这里,武子然瞥了眼夜蓝,掩去眼底的贪婪和厉色,夜蓝如今对他的命令看似言听计从,但心里还是以太子的命令为第一位,这些事还是要避开他才好,省的被太子知晓。
“夜蓝,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无碍,来之前太子赐了小人两粒回春丹。”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武子然看着夜蓝离开,才自嘲的低喃道:“嫡系心腹就是不一样。回春丹,那可是只有大祭祀才能炼制的救命丹药,每年也就几十颗,这样的保命药自己也只有一颗,还是花大价钱从族里买来的。”
春季的夜晚还带着凉意。仲叔匆忙来到书房时,看着灯下苦读的孙展青,眼中满是慈爱和心疼,“少爷,这夜里凉,喝碗粥暖暖身子吧。”说着将食盒里的银耳莲子粥递给孙展青。
孙展青吃了一口。看着仲叔,“这莲子是阿楣送来的。”
仲叔笑着说道:“恩,知道您喜欢吃。特意让厨房做的,刚送来的新鲜莲蓬,哦对了,还送来一封信。”
孙展青看着信得内容,心里一松。“还以为武后的人发现了什么端倪,让他们来暗查当年的事。原来只是那个武子然的私心,想要从落日森林采些好药来讨好当今的太子,也是他们命好遇见了阿楣,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以武家人霸道的行径,那个武子然若出事,申叔此次也要遭受无妄之灾。”
“只要不是冲着少爷来的就好,不过少爷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免得被认出来。”仲叔担忧的说道。
“仲叔多虑了,如今的我只是身份低贱的商贾之子,更何况我如今的相貌早已没有从前丝毫的影子,即便那武子然是武家人也不可能将我与曾经高高在上的前太子联系到一起。”孙展青的话,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却让仲叔听得心酸难受,“少爷放心,您失去的我们一定会夺回来,那些仇恨必须用武家的血来偿还。”
“是啊,血债只能血偿!”孙展青走到窗前,皎洁的月光映射下来,使得他那瘦弱的身体显得格外的修长,稚嫩的脸庞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与坚毅。
翌日清晨,服用过回春丹的夜蓝,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唯有外伤刚刚结痂,不过那点痛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忽视,久等不见武子然出来用早餐,以为武子然昨夜喝多了,便决定亲自去看看,哪知敲了半天的门,仍不见屋内有反应。
似是想到了什么,夜蓝脸色一变,一掌将门劈开,想也没想的闯入屋内,只见武子然面色乌黑嘴唇发紫,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沉,连忙从怀里拿出瓷瓶,也顾不得心疼,将自己珍藏的回春丹喂给武子然。
见武子然脸上的黑色变淡,呼吸也逐渐平缓暂松一口气,只是他清楚这回春丹虽是救命的圣药,却不是解毒的圣丹,如今也只是暂时吊住武子然的命而已,若是一个月内解不了毒,只怕他还是难逃一死。
武子然在武家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而且此次还是奉着太子的命令办差,现在自己保护不力让他出了岔子,自己自然难逃责罚,若仅是自己的命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家族也都攥在武氏一族的手里,想到这里,夜蓝脸色阴沉,手里的剑刺向听到动静赶来的孙家下人的咽喉,“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受了伤,但也不至于被人无声无息的闯入这里,还给大人下了剧毒,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夜那顿饭,或是孙府的人下的手,不过他们是和申家人同坐同吃,而且自己也没中毒,那么就只剩下后一种可能。
“你…你干什么,我…我们…孙府可是府州首富,有大靠…山,你…别乱来”那小厮颤抖的看着夜蓝,说话都带着颤声。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