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的。”陆秉道。
顾寻牵着时一在街上缓缓走着,对身旁的陆秉轻声道,“最近过得怎样?”
“挺好的。”陆秉答。
顾寻点点头,“皇上可有什么地方为难你?”
“没有的。”陆秉答,心中却叹了口气道,除了不让我来见你,皇上对我倒从来没有为难的地方。
顾寻笑了笑,“拿近来公务清闲?”
“算是吧。”陆秉喉咙动了动,他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未免太简洁了些,但一时根本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他微微侧目去看身旁的顾寻,又立刻收回了目光,顾寻也抬头望了望他,却见陆秉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
“你……”顾寻忽然找不到话,时一感到她手心有些湿润,便抬头看她。
陆秉想来想去想不到该和顾寻如何寒暄,忽然如遇大赦一般想起了什么,轻轻咳了咳,道,“昨日倒是听黄公公和皇上提起了你。”
“哦?”顾寻一笑,“他们说什么?”
“我听黄公公说,有些官员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的事情,私底下议论,还以为是夏言做了什么触犯龙颜的事情,于是皇上就让你们父女骨肉分离,以示惩戒。如此这般,倒对夏大人不太公平。所以黄公公建议,该尽早让你搬去夏府里居住,以断了朝中非议。”
顾寻扑哧一笑,“是啊,这倒真是挺奇怪的,夏大人去求皇上帮他找女儿,结果找到了还不让女儿回父亲身边,难免有人要猜测这其中有什么微妙之处,哈哈。”
陆秉笑了笑,“也是呢。”
“然后呢?”
陆秉道,“然后皇上就说,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猜,就由他们猜去好了。朕不仅不为难夏言,还要升他的官职,给他赏赐。”
顾寻又摇摇头,正要开口打趣皇上给人升官赏赐也未必就是好事,忽然想起时一就在身旁,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收回来,只是轻声“嗯。”了一句,表示自己在听。
一旁的时一却冷冷开口道,“如此以来,倒叫人误会皇上对阿姐心存不轨。”
顾寻轻轻摇了一下时一的手,以此告诉他方才失言了。陆秉倒是听得怔了一怔,见顾寻笑着说了句“童言无忌。”便也释怀,不过这确实好像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
陆秉与顾寻又一同向前走了几十步,他望着顾寻,道,“你最近呢,过得如何?”
顾寻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了。”她略一沉吟,与陆秉说起杨夫人丢佛珠的事情,她是怀疑这丫环根本就是杨启,要么就是顾念灵的人,他们要盗佛珠,总归是有什么目的。且这两人无论是要做什么,大抵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加之之前顾寻在山中遇险,她实在不能不在意顾念灵杨启二人的动作。陆秉听后沉默,顾寻也只有摇摇头,又与陆秉说起这几日的琐事来,听起来却也并不无聊。一旁的时一却奇怪,为何顾寻不与陆秉说一说那赵姓管家两次以房租前来为难的事情。
顾寻心中只有打算,既然易卿已经着手去查,便越少人知道越好,等了解清楚了,再行动不迟。
陆秉的眉头早已皱了起来,末了,他只是问道,“我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的?”
顾寻向陆秉道了声谢,又说,“我近来的日子倒也算得上平静,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地方,只是这几日估计就要去找找那个丫头问个究竟,那时不知能不能借一借你锦衣卫的手段?”
陆秉一笑,颇有些惭愧地摇摇头,“这当然可以了。只是要你一人独对这么多的事,我……”
时一抬头望着陆秉的神情,忽然觉得这个大个子好像人也不坏,虽然他是为皇帝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