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文泽留白入学的事,咱们也得为文清留兰还有留念想想……”
文氏最后几句话里包含的意思,白氏也很明白:文泽留白日后无论是好与不好,总归是在面前的,文清留兰甚至是留念则不同。
女儿家过了及笄开始议亲,十八岁之前总要嫁出去的。如果一只住在这小村子里,难以结上好姻缘,嫁的好了,像梁恩婷一般嫁到镇上,嫁的不好,只能嫁给乡野村夫。且不说无论嫁到哪里,都有可能吃一辈子苦,受一辈子累,都是做母亲的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能嫁个好男人,吃苦受累也就罢了,如果所嫁非人,做母亲的岂能安心?
对文氏白氏而言,莫说是村里,即使是上林镇,也难有出类拔萃的男人能配得上她们如宝如珠的女儿。
“你说得对,是我想的太多了。”白氏轻推着摇篮,目光坚定起来,丈夫不在了,她势必要挺起身子来为儿女挡风遮雨。
文氏暗暗点头,同为女人,她心中也是忐忑的,所以才想着,白氏能与她站在一起。几年的朝夕相处、相依为命,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比亲姐妹还要深几分,两个人站在一起,心里才踏实。
“那我明儿去趟镇上,也和李珊商量商量。”
文氏把这话当成结束语,起身欲回房休息,白氏却又拉住了她,“你这急性子又上来了,这事儿虽不好再耽误,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还想十天半月的就搬到镇上去住不成?这事是得和李珊好好商量商量,她在镇上住得久了,比我们主意多。但得再等几天才成,你明儿去了,她听了你的话坐不住了,你是由着她呢还是拦着她呢?怕你到时候拦不住她,日后有咱们后悔的时候。”
文氏愣了一下,瞬时又明白过来,“我倒是忘了,李珊还有四五日才出月子。”
在大事上,文氏比白氏想得清楚,想得明白,但在细致之处,还是白氏想得仔细周到一些,两个人互为补充,诸事才能稳妥。
白氏笑笑,又微缩了眉头,“若真要到镇上去,那件事也要查个清楚,不查清楚,这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
“这话也对。”文氏也蹙眉道:“只是过了这么久,人没找到,也没再有什么动静,那几个人竟像是不在这世上了一般,消失不见了。”
她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若说消失不见了,也并非没有那种可能。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隐在背后的,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到这一层,两人刚刚坚定了的信心,有了轻微的动摇。
“这事儿,等和李珊商量了以后再说吧。”
文氏也只这么说了一句,回房休息了。
留兰将手压在心口的位置,想强制扑腾扑腾乱跳的心脏安定下来。白氏睡前都会过来看看,可不能被她发现自己偷听了她们的谈话。
她也是无意中才听到了。往常这个时候,连文清都睡着了。白氏怕她熬坏了眼睛,不许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做太长时间绣活,她总是早早睡下,天一亮便起床。
小留念人不大饭量不小,晚上总会饿醒一次,白氏等喂过她才会睡。至于文氏,想来是思虑太多,难以成眠,才来找白氏商量。
留兰本来也睡着了,只是被饿醒了的小留念的哭闹声吵醒了。说起来也巧了,之前她可没被吵醒过,今儿是头一遭,就让她听见文氏轻手轻脚的过来了。
上天注定要让她提前知道这样的好事。
她之前还想,有机会向文氏白氏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总要等到她再大一些,拥有发言权的时候再提的,没想到上天这么痛快的给了她一个惊喜。
虽然还有些麻烦没有解决,但至少这件事被提上了日程,省的她日后再费尽心机的找机会了。
想要推波助澜,当务之急的快刀斩乱麻,解决拦路的麻烦,可惜留兰有些有心无力,这也是她存了心思想离开这里的原因,不是这里不好,而是这里太闭塞了,她可不想做一只名副其实的小青蛙。
惊喜突如其来,岂能不让她激动万分?
白氏过了许久才过来,留兰已经平复了心跳,进入完美的装睡状态。
白氏许是被这次夜谈引发了心事,在留兰的床边坐了好大一会儿,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留兰有些吃不准白氏这一叹的含义,但她仍沉浸在惊喜之中,没有往深里想,心中只琢磨着该怎样才能找出在品香坊闹事的那几个人来。
可琢磨归琢磨,也只能是窝在家里干着急,留兰盼望着文氏去找李珊商量的时候,可以把她带上,说不定还能520用,接下来有为找个什么借口跟着文氏到镇上费了一番脑子。
不等留兰找到好借口,锦绣坊贾管事派小罗送了口信来,易七爷易安之想与文氏白氏见面谈一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李珊能一起。
文氏对此很是迷惑,“七爷可说了要谈什么事?”
“没有。”小**脆的摇头,“我没见着七爷,是姑丈让我来问一声,看您二位什么时候方便,定下个日子来,七爷再过来。”
易安之此为何意?
文氏白氏都有些琢磨不透,但特意提及李珊,或许和品香坊的事有关。那件事他们找不到眉目,对易家来说,却不一定是难事,可易安之似乎并没有过问此事的理由。
除非……
文氏白氏对视一眼,知道对方和自己心里是一样的想法,都没再问别的,只如实告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