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兰回到芳桂斋不多时,文氏和杜掌柜也回来了,面上都有些不豫之色。留兰问过了才知道,那铺面的主人也是认得杜掌柜的,见他出面,只当是易家要租他们家的铺子,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每年四十两租金。
要知道跟芳桂斋同等地段、同等大小的铺子,也不过一年三十两租金,且青州城的铺子,是越靠近南阳河越贵的,那家铺面比芳桂斋还要靠南一些,而且还不在主街上,大小也比不上芳桂斋,竟然要价这么高,而且在杜掌柜表示自己不过是给文氏帮忙之后,那人看文氏的眼神就变了,说话很不中听,杜掌柜一气之下甩手走人。文氏也极为厌恶那人的丑恶嘴脸,连客气话都没留一句就回来了。
留兰这才觉得,还是上林镇这样的小地方民风更为淳朴一些,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们既然要在城里做生意,日后指不定会遇上多少这样的孬鸟呢。但也不能因为一点半点儿的困难就退缩了,要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行。
这样想着,低落的情绪又高涨起来,回头想继续做计划时,才想起纸没能买回来,还只能对文氏说是因为遇上陈瑾瑜,一时聊得高兴才忘了买。
隔了几日,易安之又派了詹佑来,带她们去看另一处铺面。那铺面处在明市街以北的榆市街上,且是在榆市街和一条纵向小街的街角位置上,现在的主人是今年新中的举人,铺子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读书人不善经营,且一味想着明年入京会试一举得中,因此打算把铺子卖了,而且也只是刚刚有这个打算而已。只因易家的小食馆就在附近,易安之才提前得了消息,让她们先来看看,若是中意,便由他出钱买下。
留兰几乎是一见这间铺子,心里便认定了就是此处了。且不说位置绝佳,人流量大,附近有多数是与吃食有关的,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客群。上下两层各有三间,正门南向。同样是前铺后宅的格局,格局和上林镇的品香坊差不多,但比品香坊多出一进。后院一角开了个角门,方便出入也不影响铺子里的生意。
原来文氏还打算着,青州城的房租贵,先紧着租一处好一些的铺面,然后再在附近租一处民房住着。这样一来,连住的地方都有了。只是她们倒满意了,易安之买下来,恐怕要花不少的一笔银两。
听了文氏的担忧,詹佑却笑道:“这个七爷已经吩咐了,总归是住的近一些更方便。况且他买下这么个地方,总归是吃不了亏。”
这话留兰倒是赞成,无论前世今生。房子作为不动产,一直都是好东西,易安之拥有所有权,给她们用和租给别人都是一样的,且给她们用他的获利还能更多一些。既然如此。把他当做为她们提供专项贷款的变相的银行也未尝不可。虽然这条街上的铺面租金比芳桂斋还要贵,她们看的这处又占了个好位置。但有了这些天的计划,成本虽高,但她有信心借此创造出更高的利润来。
可文氏却有些犹豫,好位置固然重要,毕竟她们开的是点心铺子,不是茶楼酒楼,如果利润不足以支撑铺面,她跟易安之也无法交代,于是便和詹佑说今天下午回上林镇一趟和白氏、李珊商量一下,但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明天一早就给他答复。
詹佑自然应着,回去向易安之禀报。文氏则带着留兰匆匆赶回范公巷,准备收拾东西雇车赶回上林镇。
留兰回到范公巷单宅,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她这些天写的计划拿给了忙着收拾东西的文氏,“文姨,我倒是觉得这处铺面是极好的。临街的铺面,上下稍微调整一下,能发挥很大的用处,前堂依然是库房兼待客,前院西厢三间加耳房做厨房,东厢房朝侧街开个门儿,可以改做一间绣铺。后院的房间也足够我们住的,珊姨他们也可以一起住着,日后如果觉得不方便,再从别处租个小院儿都行。这是我这些天想出来的,你看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再回去与娘和珊姨商量,反正路又不远,天黑之前到家就行。”
文氏听她说的自信满满,不由疑惑的看她,但她这阵子窝在屋里写写画画,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虽不曾多问,好奇还是有的,于是放下收拾了一半的包袱,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沓纸翻看起来,孰知越看越觉得心惊。
留兰原本就打算好了适当的时候把这个拿出来,总好过她用嘴说,一开始写的时候就改变了原来的习惯,按着时下的写作方式,从右向左竖排写的,但仍然只是一些想法,且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有好些地方文氏都看不懂,便让她解释一番,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才把她这些天写的东西全部看完。
文氏纵然知道留兰是个聪明的,可看着手上的东西却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挑着几个重要的地方又看了一遍,仔细琢磨一下,虽然想法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行,再看留兰时,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可往深里想想她的出身,及她过去一年多见天往旧书斋跑,也时常与她们说看了什么好书,心底里已经把她的表现理解为天赋异禀,慨然叹道:“既是这样,今天也不用回去了,这么好的地方,怕是别人知道了,争抢起来更添麻烦,你在家歇着,我这就去回了易七爷,定下来吧。”
留兰自然也没错过文氏瞬息多变的神情,心里不免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听她这么说,一时高兴,不管什么感觉通通抛到脑后了,“好!我听秦川哥说,这个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