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鱼头皮发炸,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邪门的雕像。
天云宗大殿里的神像上都被宗门里的高手加持了阵法,透着让凡人看到就想要跪拜的威压,但神像的眼珠子还是停滞不动的,眼前这尊汉白玉雕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立在这里的年份久了,雕像都修成精怪了。
这么一想林嘉鱼更是恐惧,转身就想向外跑去。她宁可坐在松树上淋着雨等死,也不想和这么一尊处处透着诡异的雕像共处一洞。
只是她一转身,就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团模糊的光晕。
“这位小友不必惊慌,本座并没有恶意。”那团光晕里突然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听了这句话,原本惊恐万分的林嘉鱼才稍稍安定下来。
她壮了壮胆子,对着那团光晕问道:”你究竟是什么山精树怪?雕像的眼珠子会动也是你在作怪吧?”
听了她的话,光晕里传来一阵狂笑:“山精树怪?哈哈哈哈,当年叱咤风云的天下宗门盟主竟然被人当成山精树怪,实在可叹。”笑声到了后面倒显出了几分凄凉。
天下宗门盟主?林嘉鱼在心中打了个问号。天云宗是威震一方的名门大宗,正道诸宗门的执牛耳者,都不敢自称盟主,眼前这团忽明忽暗的光晕也配?
光晕嘿然一笑,慢慢拉长变大,显露出一个中年道士若隐若现的身形:“本座乃是隐月宗宗主玉尘子。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也属正常,毕竟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
“隐月宗?原来你是魔道中人!”林嘉鱼悚然动容,她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听天云宗里的师兄师姐提到过隐月宗。现今天下正道宗门不断壮大,魔门日渐式微,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生死堂、罗睺宗、隐月宗、无相门等魔道宗派悄悄活动着。这些魔道宗门行事乖张、功法阴邪,其中又以隐月宗最为诡秘狠毒。前几年青艮山脉一带有数个小宗门被灭满门后都在尸山血海之中发现了隐月宗留下的玉简。
“魔道?”道士冷笑了几声,“没想到在这个山洞里憋了两千多年,正邪之势已经逆转,已经到了末法时代,魔子魔孙沐猴而冠披上正道的外皮,明里道貌岸然、私下里男盗女娼,无恶不作。”
见林嘉鱼一脸不相信的模样,道士扫了一眼林嘉鱼袖口上绣着的白色祥云,继续道:“你是天云宗的弟子吧。天云宗的镇宗之宝天云幡你总听说过吧。”
林嘉鱼点了点头。天云宗不管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又有谁没听说过天云幡,天云幡一旦祭起,方圆百里的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嘿嘿,这杆天云幡确实不是凡物。当年天云宗为了炼制天云幡,可是足足收了一万名修士的神魂,拘锁在幡里。这难道是名门正派该有的作为么?”
林嘉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秘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正魔大战,名门正派的许多弟子都在魔道的引诱下纷纷堕落,就连有些门派的长老都临阵倒戈。隐月宗是正道旗帜,宗门被破、洞府被毁的正道中人纷纷向隐月山汇集,准备和魔道做最后的决战。谁知道隐月宗护法、我最信任的道侣竟然出卖了隐月宗,半夜闭了护宗大阵,引狼入室,隐月宗弟子被屠戮殆尽。我也在几位魔道高手的围攻下身受不治之伤,最后只有一缕残魂逃出,遁入了隐月宗秘庭,在这里苟且了两千多年。”
“原来天云山以前叫做隐月山啊。”林嘉鱼恍然道。
“想不到天云宗连山名都改了……”道人长叹一口气,“道消魔长之下,两千年前的往事恐怕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了。”
说到这里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林嘉鱼,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我看你的服色是天云宗的,怎么身上没有一丝半点的灵力波动。与凡人无异。”
林嘉鱼的嘴角掠起一丝苦笑:“我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做的都是些采药捣药、洒扫浣衣之类的杂活,哪里有机会修习天云宗的功法。”
“嘿嘿,我原以为你是天云宗的弟子,原来只不过是天云宗的宗奴而已。”道士笑道。
“宗奴?”林嘉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魔道宗门向来有豢养宗奴的传统。宗奴就是宗内修士的奴仆。宗门平日里的繁重劳役都由宗奴完成,宗奴中的姹女还会被当作魔道修士采阴用的炉鼎,被吸干全身的元阴。我看你还算有几分姿色,迟早被选中去做炉鼎。”
林嘉鱼听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但仍强自镇定:“再过数月,我与天云宗的五年之约就满了,我就可以离开天云山。”
道士桀桀怪笑了几声:“你是要有多天真,才会相信天云宗这等魔门的承诺。你知道的那些离开天云宗的宗奴估计都已经被天云宗送入真灵血阵,用他们的鲜血来滋养那座护宗大阵了。”
林嘉鱼脸色大变,林瑶的心好狠毒,把自己骗入天云宗竟然存了让自己永世为奴的心思。
她也不傻,知道这缕道士的残魂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陪自己闲扯那么久。她连一息的功夫都没有耽搁,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道长大慈大悲,还请给我指一条生路。”
“你我今日相遇也算有缘,我这缕残魂无依无凭,再过一段时日也要烟消云散了。你若是愿意在祖师爷面前以心魔立下誓言,然后拜在我的门下,延续我这一脉师承,我倒是能给你一条生路。”
林嘉鱼虽然没有半点修为,但也听说过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