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后,常静、净远,还有包婶,站在寺院的山门外,为小?他们送行。
黄镛这几天一直跟魂不附体似的,这时要走了,才魂魄归位,忙不迭地对包婶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对小?的养育之恩。
小?站在一旁,连翻白眼。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打断了黄镛的话,
“嘿,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哥哥,另一个是我师父,应该他们感谢你对我的关照才对哦……”
黄镛尴尬一笑,连称“是,是……”
小?转向净远,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然后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衣襟上,说:
“哥哥,等我有了男朋友,一定带回来给你看哦!你可千万别再躲着我了,你要再躲着我,我跳进这湖里淹死算了!”
这些话,她其实是说给师父听的。她想让常静明白,她跟哥哥只有兄妹之情,从而打消他对净远的猜疑。而且,她知道常静是很在乎她的,她说要跳湖,只是想吓唬他。
小?说完,便偷偷地瞄向常静。
常静的脸果然有点变色。不仅常静,连黄镛的脸也沉了下来。只有包婶听不出其中意味,只笑骂她,“这傻孩子,就知道胡说八道!”
净远轻轻揽住她的肩,也轻骂她:“你是不是想把我吓死!”
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净远做出这亲昵的动作,是想让他们知道,她跟哥哥,就算只有兄妹之情,也是这般亲热的,他们一向都是这般——亲热的。
闻着净远身上熟悉的味道,前年入学前净远没来送行的遗憾,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这一刻的幸福中。
哥哥的身影渐离渐远,一股不甘的情绪油然而生:她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
节假日,车上轮渡要排长队,在高速公路的收费站,也要排长队。三人到南京时,已经快午夜了。
学校是回不去了,小?只好又留宿在了黄镛那里。正好,她也有事要找黄镛商量。路上因为有岳风在,她一直没开口。
小?睡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躺到床上,她就觉得这床小得好像经不起她翻个身。其实,这床有一米五宽,她一个人睡是够了,她是因为睡惯了黄镛的大床,一下子有点不习惯这一米左右的落差。忽然之间,小?有点怀念起黄镛的大床来了。
她和黄镛在车上都睡过几觉,她想黄镛这时应该还不困,便敲开了黄镛的房间。
黄镛没想到小?会主动找他,满脸都是受宠若惊。
小?心里暗自无奈了一下,她何尝想半夜到黄镛的房间来说事呢,谁让岳风跟黄镛的尾巴似的,无时不在黄镛身边!也就睡觉的时候,才各归各房。她要避开岳风的耳目,只有到卧室里来找黄镛了。
小?受不了黄镛暧昧的目光,想快点把事说完,便开门见山地说:
“我想让我哥哥还俗,你帮我想个办法。”
“啊!”黄镛惊讶地看了她几秒,说“这得净远自己愿意才行……”
“你帮他找个姑娘,他一破戒,自然就愿意了。”
想起《天龙八部》里,虚竹还俗的过程,她想如法炮制天山童姥的手段。
“这姑娘一时也不好找呀……”黄镛面露为难之色。
“你那一屋子的姑娘,匀一个给我哥哥不就行了。”小?不客气地提醒他。
“可是她们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黄镛还是很为难。
“那就找个愿意的好了,”
小?想起黄镛和某一女店员调笑的场景,
“有人愿意跟你打情骂俏,还没人愿意跟我哥哥好吗?我哥哥怎么说都比你帅一百倍!”
听到这话,黄镛的脸马上不自然起来,“什么打情骂俏……”
“别说你没有哦……”小?非常不屑他的否认。
黄镛顿时泄了气,“轻浮的姑娘不是没有,但跟不跟净远又是一回事。”
“我只要哥哥破色戒就行,别的以后再说。”
“破了色戒,万一他还不肯还俗呢?”
“那一直给他塞美女,塞得他想还俗为止!”
黄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脸上写满了“还有妹妹这样陷害哥哥的!”
“你要净远还俗作什么?”黄镛突然问。
小?眸子一闪,马上编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太少了,而且他还是个和尚,不能常在一起。如果我有嫂子,有侄子侄女,不是热闹多了吗?”
“噢……”黄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我也多了个亲家。”
小?身上又抖起了鸡皮疙瘩,言归正传,
“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有。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店里就有一个姑娘,叫云云,很适合办这差事——不过,看常静大师对净远的赏识程度,净远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美色所诱的。”
“我不管,你一定得帮我搞定。”小?耍起了无赖。
“好好……”黄镛很吃她这一套,“云云不行的话,我还有别人。保证让净远破戒就是。”
一说到这事上,黄镛一下子变得非常来劲,目光闪动中,脸上睡意全无,好像一幕好戏正在运筹帷幄中。
小?也没忘提醒他,“这事绝对不可以让岳风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知道后果的……”
“知道,知道。”黄镛唯唯诺诺地保证。
……
四月底的时候,春意已到了最浓时。小?坐在黄镛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