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句句在理,陆宝菱一句也不能反驳。
柳姨娘和二夫人都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却彼此都有成见。柳姨娘觉得二夫人虽然面子上待宝菱极好,可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一正经遇到事情。还是偏向自己的女儿,就像这回,光想着如玉好看,殊不知是拿宝菱的东西去撑场面,那又把宝菱置于何地呢?
二夫人则觉得柳姨娘只是个姨娘。管的太宽了,凡是宝菱的事情都要横插一脚,生怕别人委屈了她似的,有时候甚至不惜矫枉过正。
二夫人知道柳姨娘拦着,陆万林她不能说什么,就把柳姨娘给怨上了。
陆宝菱呢。她是有心无力,想去劝劝二夫人,可拿不到东西。空口白牙的安慰也是白搭,想去劝柳姨娘,一提玉观音的事就要发脾气,碰也碰不得,愁得不得了。
陆如玉知道后自然是劝二夫人:“那是三姐姐的东西。就是你要了来我也不要。”
二夫人恨铁不成钢:“你个傻孩子,就是给你准备二百抬嫁妆。也不如摆一尊那样的玉观音有体面,况且又不是要了就不还了,等我寻摸到好的,在还给她就是了。”
陆如玉劝不住,请来了陆令思,陆令思也不习惯占人家便宜,二夫人对着丈夫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唾沫星子乱飞:“我对她跟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如今遇到这样的事,不等我说,她就应该送过来才是,如玉是嫁去诚郡王府,这也是给全家脸上增光的事,叫她出一份力怎么了?再者说了,她虽是做姐姐的,事事不都是如玉忍着让着?如今只不过借她点东西,她该觉得有面子才是。”
陆令思很是无奈:“那是人家的东西,拿出来也是看在和如玉的姐妹情分,不拿出来也是应当应分的,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如玉有这么一件好东西,人家来要,你答应不答应?”
二夫人道:“我又不是不还了,事急从权。”
陆令思语气中带了些讽刺:“那是一整块的岫岩玉雕成的,你从哪再去找那么一块去?别说找不到,就是找到了,只怕都是有市无价,当成传家宝一样珍藏的,又岂会卖给你?难不成你还想母债女偿,你还不起就叫如玉还,甚至如玉的孩子接着还?丢不丢人哪。”
二夫人不依:“只要如玉风风光光的出嫁,我不怕什么丢人不丢人的。”
陆令思道:“你也别一个劲指责宝菱,这次不是她不答应,是爹不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找好的就是了。”
二夫人道:“她若是能去国公爷那儿,主动把东西拿出来,国公爷能不愿意?”论讲理,陆令思是怎么也比不过二夫人,二夫人执拗起来,就是没有理也能被她说出三分理来。
陆宝菱也在劝说柳姨娘,既然晓之以理不行,那就动之以情,陆宝菱和柳姨娘说起以前的事来,不光把柳姨娘说的泪水涟涟,连她自己也有些哽咽:“我小时候生病,祖父和二伯父都不在家,您和奶娘抱着我去求二伯母,二伯母二话不说叫人去宫里请太医,还在旁边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因吃的药里有一味灵芝,她见家里没有好的,便回娘家向项夫人讨了两棵来。”
“从小到大,凡是如玉有的东西她都没落下我,我九岁那一年,您生病了,挪出去养病,那时候我调皮,把先生给气走了,祖父气的要打我,也是二伯母拦着劝着,见我被罚跪就叫人偷偷给我送软垫来,还替我求情,我和人家打架,人家家里找上门来,也是二伯母低声下气的道歉,赔笑脸,她从小到大照顾我,便是没有生恩,也有几分养恩了,如今正是我该报答的时候,只不过一尊玉观音罢了,她是长辈,已经拉下脸来和我说了,我若是拒绝了,岂不是打了她的脸?再者,您就算不顾着二伯母,难道也不顾着我和如玉的姐妹情么?”
陆如玉也在劝二夫人:“不过是一尊玉观音罢了,您这么上赶着去讨要,三姐姐若是不给,显得小气,若是给了,又怕她外祖母生气,你这不是叫她为难吗?”
二夫人气道:“死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到替别人来来说我的不是。”
陆如玉赶忙笑道:“娘都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您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我也明白,可三姐姐将来也要嫁人啊,三叔三婶去世了,咱们更应该替她着想才是,怎么反倒想着算计她的东西呢?就算三姐姐如今把东西送了来给您,您心里难道就不愧疚?我知道您嘴上埋怨三姐姐不争气,可心里却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的,如今再疼我们一回吧,玉观音再珍贵,难道还比得上我和三姐姐之间的姐妹情深么?”
二夫人心里有些松动了,可还是嘴硬:“我也没说白要,若是她赶在你前头出嫁,我自然不会说什么,可如今你眼见着要嫁人了,她的婚期还没定,我就想先紧着你来,再者说,你也是嫁到诚郡王府去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是姐妹,你脸上有光,她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陆如玉笑道:“您瞧瞧,三姐姐从头到尾都没说不给,您到一个劲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