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眸里即将破土的兴奋与喜悦已难以掩盖,“清曲爹爹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送我去学堂的吗?”
苏三用力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喜儿破涕为笑,喜色难当。
第二天一早主仆二人便坐上了前往学堂的马车。临行前郑管家交待了一些学堂的事情,并不仔细。约略说思幻堂地处青回城东北,座西朝东,学堂往东再无人家。上课时家仆要在堂外等候。再有便是思幻堂的教书先生名镜仙,是十几年前游行至青回定居的隐世高人。其它便不详了。
直至抵达时苏三才对这学堂瞠目结舌,倒不是多富丽堂皇,实在是悠游自在恍若游历江湖置身山野之间。三间茅草屋,一圈篱笆墙,往前溪水细流绿柳青坪,往后绿林深深不见人烟。
方苏三深呼吸神游之际,忽听一声斥喝,“谁家的马车,居然敢挡小爷的道儿。”
苏三回神向身后望去,自家车子后面停了匹黝黑的高大骏马,牵着骏马的是位怒目俏男子,年纪十四五岁,身高约一米七五,面若桃花,目若秋霜,乌黑长发扎成马尾竖在头顶上,一身银色直裾无尽fēng_liú。嘿,当真是黑马王子。
苏三忙吩咐车夫让路,然后又到那银衣少年跟前道歉,“挡了公子的道儿实在抱歉,马车已经让开,公子请便。”
银衣男子冷哼一声,不理会苏三,牵着骏马进了篱笆院。
喜儿却是不依不饶了,大上三步堵在了刚进书院门的银衣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银衣少年,“你太无礼了!苏三姐姐好言好声你还冷眼相向,实在不知好歹!”
银衣少年低头瞥了喜儿一眼,“哪儿来的黄毛丫头,你最好在小爷发火前滚开,不然伤了筋骨破了相可别怪小爷我不懂怜香惜玉。”
喜儿怒目而视,“你才是哪儿来的黄毛小子,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清曲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银衣少年面露叽笑,“张口就爹爹,原来还是个没断奶的。”
喜儿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要去打那银衣少年,口里喊着,“你……你才没断奶!”
银衣少年当真如自己所言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见喜儿要动手便要反击。苏三见势不妙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擒住少年的手腕,手下巧力按住命门,叫少年动弹不得。
银衣少年转头看向苏三,一丝诧异一闪而过,又转冷嘲状,“你最好放手,不然小爷要你好看。”
苏三赔笑,手上却是毫不松懈,“公子这是说哪里话。我家小姐年幼,却是小孩子眼里容不得一丝灰尘,今儿也是公子迷了我家小姐的眼,才招来这责骂。我家小姐口直心快童言无忌,公子若跟我家小姐计较,岂不是太失风度?”
银衣少年冷哼,斜睨苏三,“今儿小爷我心情好,不跟这个黄毛丫头计较。”
苏三这才松了手,笑吟吟地领着仍在生气的喜儿先行进学堂了。
空气闷热,厚重的云层遮起了太阳。几缕微风,撩人心弦,夏日已逝,秋高气爽却仍不肯来。
学生陆陆续续来了,年龄参差不齐,个个衣冠华贵,却是无不绕开仇着眉头坐在学堂门口木阶上的银衣少年而行。
苏三坐在喜儿次位,望着银衣少年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样子招惹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