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最终留在了一个大草棚前面,棚子很大,棚子外围是一些拴马用的木桩,棚顶被柱子架得很高,棚下是石板砌起来的长条摊位。[t]因着刚大年初二所以出摊的并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冷清。

二人下了板车,北宫初尘将马拴好,二人一同朝市场走去。

肉市只有一份儿出摊的,卖肉的是个肥壮的中年男人,北宫初尘对着满砧板的切好的肉左看右看,不时伸手指戳戳。挑了半天指着一块对老板说道,“这块。”

卖肉的脸上堆着油腻腻的笑,直夸北宫初尘好眼光。

苏三开口嚷道,“慢着,那块太大了。”说罢白了北宫初尘一眼,“夫人可没给我闲钱让我重整离思。我哪有那么多私房钱让你作。”

北宫初尘也不说话,眨巴着下垂眼盯着苏三。苏三站在北宫初尘右边,瞧不见那骇人的胎记,只见那楚楚可人的下垂眼和瘦削清秀的右脸,这厮如果没有那胎记想必也是个美男子。苏三叹息一声,准备开始还价,转向卖肉的道,“老板,您能不能算便宜点儿?我们实在没那么多银子。”

卖肉的不松口,“肉价也不是咱一个人定的,向来都是这个价。咱也是要养家胡口的,不差钱的话也不会大年初二就来这儿出摊。”

苏三口齿牙硬,“老板,你大年初二出来摆摊怕不是缺钱吧。猪一看就是年前宰的,青回可不比别的地方,再放几天就算不馊也没厨子乐意买了。这猪被宰就够冤的了,说不上这魂还飘在肉身边看看自己能卖到什么人家手里呢。要是发现自己最后竟然馊了被喂了狗可不是要气得化成利鬼。”

怕杀手还做屠夫?卖肉的回道,“您买肉就买肉,大过年的大家都图吉利,您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行家,咱家的肉要是不好这位公子也不能看中啊。”

苏三讪笑,“你哪只耳朵听我说这肉不好了,我说的是如果你再卖不出去这肉就等腐烂了。这么着吧,大家挣俩幸苦钱都不容易,你也不想把肉扔了我也不想过回年吃不上肉。你称称斤两把零头去了怎么样?”

卖肉的皱了皱眉,“大过年的没见你这么能杀价的。”

苏三笑了笑,“那是你之前没遇上我。”

卖肉的大抵也是怕肉囤着卖不出去没再也苏三计较,苏三付了钱吩咐北宫初尘提着肉,二人走了两步苏三却又停下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地上一个放大骨的箩筐。在怀里掏了掏,终于掏到了一块碎银子,“老板,这骨头卖我吧。”

卖肉的立即眉开眼笑,“姑娘您心肠真好,这年头记着给狗改善伙食的主子可不多咯。可这点钱怎么说也有点儿少吧?”

苏三将银子抛给了卖肉的,“按平常来说是有点少,可过年能和平常一样吗?”

北宫初尘看了苏三一眼,“别乱花钱。”

瞧见北宫初尘不情愿的样子,卖肉的咬了咬牙,“算了,就算开年赚彩头,两位以后可要常光顾咱。”

苏三也眉开眼笑,“一定,一定。”

北宫初尘本欲将肉放在骨头上独自抱着筐子,可苏三瞧他一阵风就要吹走的样儿实在不忍心。遂二人抬着筐子前行。

又在菜区转了一圈,购置得差不多了二人才满足离去。

苏三仍旧像来时坐在旁边,小腿荡来荡去,打趣北宫初尘道,“没想到你挺会配合的嘛~你见你那样卖肉的立马就松口了。”

北宫初尘专心地赶着马车,淡淡地说道,“骨头没用,确实乱花钱。”

苏三皱眉思索了片刻,“不用大骨,那你们用什么煮高汤?”

北宫初尘眼珠子动了动,瞥了苏三一眼,问道,“用肉排。人吃肉狗啃骨头,从狗嘴里抢食不仁道。”

苏三黑线,排骨能和大骨比吗?遂揶揄北宫初尘,“吃猪的尸体就仁道吗?”

北宫初尘想了想,“猪是人养的,为了吃猪肉。”

苏三白了北宫初尘一眼,“孩子还是娘生的呢,弑子还不照样判刑。”

北宫初尘没听过这种逻辑,牲畜的大骨喂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也在遵守着这样的规矩,并且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吃大骨不仁道而吃猪肉却理所当然。真是个麻烦的问题。

苏三见北宫初尘不搭腔便换了话题,“厨房里有没有火碳?”

北宫初尘答道,“有。”

苏三满脸兴奋,胳膊勾上北宫初尘的肩头,吸哈喇子砸吧嘴,“咱今晚吃火锅~真的是好久没吃了!”

北宫初尘问道,“什么是火锅?”

苏三转过头,盯着北宫初尘眨吧眼,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真是厨子?”

北宫初尘,“是厨子。”

苏三另一只手戳着腮,想来也的确没在这见过火锅。思及此不由心头一热,窃喜不已,内心呼喊,“老天爷啊,你果然是公平的,小人愚钝竟私心抱怨过没穿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也没穿成俊秀贵公子的美娇娘还受人胁迫加入杀手组织,小人实在愚钝,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不穿成穷光蛋怎能抓住指天赐的生财之道!”

北宫初尘眼珠了转了转,瞥了一眼苏三笑出哈喇子的傻相,第一次对陌生人产生好奇。第一天认识,应该算陌生人吧,北宫初尘心想。

苏三是个人什么样的人?

苏三的上辈子是一出黑色幽默。出生在一个破落的跆拳道馆,有一个武痴爸爸一个花痴妈妈还有一个拿逃课当饭吃的妹妹。自幼读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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