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微风轻轻的吹,青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片云朵,懒洋洋的慢慢前行。
山路边的草地上,一只小毛驴撒欢的啃着青草,时不时动动耳朵,甩甩尾巴,乌溜溜的大眼睛扫来扫去,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一旁树荫下的一对男女。
水心斜靠在树干上,把头歪向慕容白的肩膀,漫不经心的望着天上的白云,无聊的打着哈欠。
“哈啊——好无聊——”水心没有形象的大张着嘴巴,拖着长音。
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容白,她忽然眼前一亮,好奇的盯着他拿在手上的小东西问道:“诶?这是什么?”
“不知道。”见到她喜欢,慕容白把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让她可以看个仔细。
“这东西真古怪。”水心摊开的手心中静静的躺着一尊一指高,通体乌黑,色泽光滑,雕工传神的奇异小佛像。
好奇的用手指摸了摸,发现这东西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看不出它的质地。
而且,最叫她好奇的是:常见的佛像无非三种——立佛,坐佛,卧佛。可是这小佛像却很有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双手出拳,俨然是什么在与什么人动手一样。
“这东西哪来的?”打量了半天,她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好去问慕容白。
“捡的。”慕容白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树根处,透着一股无辜。
“捡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水心楞了一下,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这才发现在树根部的泥土中,还埋着几个黑乎乎的物体。
推了推慕容白,让他让开下身子,水心就么坐着靠过去,伸长了脖子朝那张望。——果然,又是几尊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小佛像。
“都挖出来。”
指挥着慕容白把泥土里的小佛像都挖出来,水心把手探向身边的小背包,从里面掏出快雪白的汗巾,平铺在地上,随后才将慕容白递过来的小佛像全都给放在上面。
一、二、三……八、九,一共九尊。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把每一尊小佛像上的泥土都擦拭干净,望着尊尊形态都不同的小佛像发着呆,水心眼睛都看直了,还是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你能看出点什么来来吗?”水心不怎么带着希望的问着慕容白。
“……”无言的摇摇头,慕容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他也完全认不出这些佛像的材质与来历。
连他都看不出啊?水心有些泄气。
通过这几日朝夕的相处,水心发现慕容白是个见识极广,大江南北全都跑过,对各地的风俗人情都有涉及,肚子里很有“料”的男人。
这让一向只能在苏州附近府郡小范围的来回跑的水心羡慕不已。因为很多地方她都仅是在书本上看过,或者是从娘亲给她请回来的先生口中听说。——所以,当她听说见连慕容白都不知道这些佛像的来历时,她才会这么失望。
呆呆的望着这些佛像许久,水心才重新振作起来,站起身来吹了声口哨,打着旋的口哨声响起,那只一直低头啃青草,且越啃越远的小毛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头,掀唇嘶叫一声,慢慢朝着水心所在的大树下走回来。
“你已经很胖了好吗?看看你那小短腿!”对着不情愿的小毛驴丢了个白眼过去,水心把地上放着小佛像的汗巾拿起来,仔细的包好,塞在了小毛驴身后两侧的褡裢里,随后才转过身去,想要跟慕容白说话。
也不知道这只胖胖的小毛驴是不是真的能听得懂人话,水心刚说完它腿短,它马上趁着水心转过身在说话的空档还以颜色,张开嘴,朝着水心的屁股就咬了下去——
当然,没咬到。
它的脖子刚一动,慕容白就猛地一拉水心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带进自己的怀里。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眸中翻滚着暴风雨,面无表情的望着它。
“怎么了?”被慕容白给突然一拉,倒在他怀里的水心马上挣扎着想要转回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奈何慕容白的手臂抱的死紧,让她完全动不了,只能扭动着脖子,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另一边,一咬没咬到的小毛驴马上再次张口,朝前迈了一步,目标仍旧是还在挣扎的水心的屁股。
可是它才刚张口张到一半,无意间望了眼一旁的慕容白,张开的大口就马上闭了起来,迅速的朝后退了三四步,规规矩矩的站定在当地,摇晃着尾巴。
虽然它是驴,不是狗,可是那副谄媚摇着尾巴的德行,看起来就是只在讨好主人的看门狗。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来回摇晃着脑袋,却什么都看不到,让水心彻底的火大,口气也不耐烦起来,伸出左手抓着慕容白背后的衣服,想要把他给拉远一点。
“没事。”一直冷冷的望着小毛驴,确定它已经没有胆子再敢乱来,慕容白才缓缓松开手臂,放怀中精力十足,一刻都不肯安静的小女人自由。
“没事?没事你这么用力抱着我干嘛?热死了!”一向怕热不怕冷的水心刚一得到自由,就马上朝跳到一旁,用手扇着风,让自己凉快些。
早就知道她极度怕热的慕容白也不以为意,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着她下一步的打算。
从他们两个离开苏州城开始,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他们完全是漫无目的的在走,走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歇够了就再上路,一路上走走停停,走的并不算远,直到今日他们还是在苏州城的附近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