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男人的表情,水心知道自己全都猜对了,这的确是对方要杀自己的理由。
忍不住哼笑一声,嘴中有些苦涩。
她不是没有发觉到四哥对她的感情,只是选择视而不见罢了。她不想破坏他们这十几年来弥足珍贵的兄妹情谊,不想,一点都不想。
哪怕是任何可能破坏这种关系平衡的可能性,她都全部给想到了,也在尽量的避免。
可惜,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即便是她不愿意,她还是挡了别人的路,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来那个痞|子大概是已经找到了“睿王妃”的适合人选,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以绝后患。
只是那人该说是他的优点呢,还是缺点?重度洁癖患者的他做任何事总是不会亲自动手,往往喜欢玩“假借他人之手”的那一套,还美名其曰:策略!
实在搞不懂戎马一生,个性耿直的贺老将军,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黑心的笑面虎儿子来?往往是前一秒还在对着你微笑,下一秒就已经把你生吞活剥,叫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连个理由都问不到。
怪哉,真是奇怪!
物种突变?单独进化?
抚着下巴,卖弄着从“毒医”二师兄那学来的新名词,水心尽情的抹黑着承安侯那只痞|子,反正对方都把自己害的这么惨了,骂他怎么啦?没踹他就已经算是客气了!
“不反抗吗?”
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心不在焉的模样,握着刀的男人反而犹豫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一刀刺下去。
云水心这个女人的确是很奇怪,虽然早就深有体会,但是这次却更加的确定。
她并非是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傻蛋,却能在瞬间就抛开恐惧之心,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推算出一切。
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方才看到匕首之后,她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甚至是敢胆大包天的用手指推着刀身,可是她的另外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单,泄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一个成功的骗子在骗人之前,就要先把自己给骗住,认为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全都是事实——这一点,云水心这个女人似乎是做到了。只是实在不知道是该敬佩,还是该同情。
一个正常成长的人类怎么可能能够拥有这么强的意志力与内心?她活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中究竟都经历过什么虽然不为外人所知,但是即便是用猜,也大概可以猜的出来,一定不会是些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
说不上是同病相怜,还是互舔伤口,自幼就与哥哥惨遭亲人遗弃,如果不是碰巧遇到在山上迷路的睿王,绝对会饿死在那间破庙中的他们总是会对有相似遭遇的人多一份同情。
就是这份同情让他犹豫了几秒,没有马上动手。也正是这份同情让他侥幸的保住了一条小命,没有被不声不响,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男人给一剑毙命,仅仅只是打掉他手中的匕首,点住了他的穴道。
牢房中的情形一瞬间逆转,谁也没有留意到牢房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正好斜对着牢门被定住穴道的男人不用费力就能看清前方的一切,只看到手腕粗的铁链被什么东西斩断成好几段,无声的躺落在地面上,这个过程自己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