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晚上,咬牙切齿的江氏不得不满足大少奶奶的所有要求,夏国公在气恼之余也只能请来她的长兄慕容辉一起商讨如何处理此事。寂然无声的双栖院正堂之内,所有人都眉头紧锁,无一不透露着此事的严峻,只有大少奶奶泰然自若,仿佛掀起这一切风波的人并不是自己。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世子夏辰烽一眼,退去平日里的端庄柔婉,也一反白日里的沉默,率先打破沉默,一下子便掌握了主动权,命令林香函将早上所说的话再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那林香函毕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戏子,哪经历过这样迫人的架势,说起话来便不似先前那般流利,时而磕磕碰碰的,好在到底是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包括慕容辉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大少奶奶已经疯了,林香函的供词无疑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哪知大少奶奶竟然不以为意,反而露出平日不曾得见的讽刺笑容,清冷的嗓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正堂之内:“林公子方才说你我花前月下,已经做过无数次苟且之事了,那么我要问问众位,我手臂上的这个究竟是何物?”
闻得此言,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唯有夏辰烽立马说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大少奶奶。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大少奶奶朝夏辰烽勾起一抹晦涩不明的浅笑,慢慢地卷起左臂上的纯白色衣袖,莹白无暇的臂弯呈现在众人眼前,其中那一颗黄豆般大小的朱红色圆点令人看得触目惊心。
“这是……守宫砂!”女人对这些东西最为敏感,江氏立马站了起来,又因为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毫无形象地跌坐在椅子上。
夏国公同样错愕无比,确定了守宫砂的事实,立马不敢置信地望着夏辰烽,却怎么也无法问出口:“怎么可能?烽儿,这……”
大少奶奶十分满意众人的震惊之色,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气的时间,冷笑道:“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一个女人嫁入夏家快要十年了,如今还被怀疑与别个男子有染,却竟然还是处子之身。你们不必怀疑,这其中的原因,因为她所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是有龙阳之好的断袖,而你们所以为的奸夫,其实是他所包养的其中一个戏子。”
江氏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最骄傲的儿子是这样不堪的人,也顾不上此刻还有慕容家的人在场,指着大少奶奶的鼻子怒吼道:“慕容氏,你别在这里含血喷人,烽儿一直不肯碰你,是因为你无法得到他的喜爱,你非但不静思己过,还在这里玷污自己相公的人格!”
闻言,大少奶奶突然大笑起来,甚是同情地望着江氏,轻声细语地问道:“母亲,您知道为什么您到现在还抱不了孙子吗?”见江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笑着继续说道:“因为您的儿子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您所赏赐下来通房丫鬟,我每一个都给她们点上了守宫砂,不信您可以一个一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