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先去用膳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便自顾自离开屋子,去了西边的书房。
云曦离开后,李妈妈也顾不上吃饭,把桃舒和杏雨拉到一旁,问道:“你们两个今日跟着姑娘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桃舒想起方才在倚风亭时,云曦对着沈言枫看得出了神,猜想姑娘的失常必定与沈公子有关。但这些事情并不适合对李妈妈说,便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不料,杏雨是个藏不住话的,她笑道:“我瞧着表少爷是想把姑娘和沈公子凑成一对,姑娘想必是为了这事心烦吧。”
“杏雨!”桃舒连忙出声阻拦已是来不及,杏雨已经连珠带炮地全说出来了。
李妈妈听了这话,脸色为之一变,伸出手指抵着杏雨的头怒斥道:“你这死丫头,竟这般口无遮拦,姑娘和少爷的事岂是能任由你随便编排的?”她缓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这里可不比满园,咱们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线,也不知道这些眼线是谁放在姑娘身边的,说不定姑娘今日吃了什么,都有人一字不漏地汇报给那些主子。你若是还同以前般不知轻重,不仅自己会吃苦头,还会害了姑娘!我看你要么回满园伺候夫人,要么我回了姑娘把你送出去配个小子吧!”
杏雨一听要离开姑娘,急得忙跪下求饶:“妈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求你大发慈悲让我留下来继续伺候姑娘吧!”
桃舒也一并跪下求情:“妈妈,你让杏雨留下来吧,她人机灵,姑娘也离不了她。只不过性子急了些,我以后定会好好看着她的。”
李妈妈早就考虑到云曦真正能信任的丫头也就是桃舒几人,本就是故意威吓杏雨,让她收敛性子,懂得轻重,如今目的已达到,便道:“你既已知错,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且说三姑娘萧云暄回到自己的屋子后,连午膳都没用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众丫头只在外边听到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这些伺候的人都知道三姑娘练琴时绝不允许旁人打扰,故而没有人敢进去。
直到夕阳西下,屋里的琴音已经断了近一个时辰,三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抱琴担心姑娘饿昏在房内,便自作主张推门而进。入目的是一屋子的狼藉,三姑娘素来爱惜的鸣凤琴被随意地放在地上,窗边的棋盘上凌乱地放着一些棋子,而另一些棋子已经散落在地上,滚得遍地都是。三姑娘此时正斜靠在躺椅上睡着了,?后的一缕长发从松散的发髻中跑了出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抱琴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姑娘今日为何如此,不过自己只是个丫鬟,无权也不能不干涉姑娘的事。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被,轻轻地盖在三姑娘身上,然后也不叫旁人,自己轻手轻脚整理起屋子来。
春日的晚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吹散了书案上的一摞纸,而飘落在地的每一张纸上都写着隽秀的四个字——公子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