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切勿再说了!”
吕布心中惊骇万分,徐荣这一通关于千里马的言论,实在是令他有些震撼,虽然是闻所未闻的话,却很有道理,他真怕徐荣再这么说下去,自己一定会向董卓投诚的。那他就真的要背负反复小人的骂名了。
“是,是在下多言了,还望吕大人见谅。”
“不,刚才是布失礼了,先生才是不要见怪。”
吕布连忙道歉,这话真的不能再说下去了,他并非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即使他很希望位居高位,但要让他背叛别人,甚至谋害信任自己的人,那他还是万万做不到的。
“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先生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先生……”
吕布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徐荣那被黑布包覆之下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一笑:响鼓不用重捶,对于吕布,用那些话已经足矣点醒他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也对,在下的确是该走了……不过,在下离开之前,还请吕将军能够见见在下身后的这个女子。”
徐荣说着,回头示意让任红走上前来。
“这位女子是……?”
吕布眉头一皱:如果徐荣要用美人计来收买自己的话,这个女子该不该留下呢?他如今已经娶妻了,妻子严氏,貌美温顺,他可不想现在就纳妾。
“或许是吕大人的故人呢。”
徐荣轻笑着,让任红取下了帷帽,只见她那黑长的秀发垂落在腰肌,肌肤如粉雪一般的细白,一双柳眉细若烟丝,两只大眼晶莹如玉,琼鼻小巧高耸,嘴唇红如璎珞,真是明艳照人之貌,闭月倾城之姿。
吕布看得呆了:他没有想到徐荣居然带来了如此国色天香的美女,说实话,如果是他的话,这么美貌的女子,是舍不得随便送人的。但是,这个女子似乎有些面熟,让他那尘封于记忆中的某些往事似乎移出水面来。
“你是……?”
吕布惊讶的看着任红,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来。
“妾身姓任,名红,是前并州九原郡的郡吏,任昂的次女。”
任红看着如此惊讶神色的吕布,心中酸涩,却没有落下泪来,只是低声恭恭敬敬的回答了吕布的问题。
“红儿!你是任伯父的女儿红儿?”
吕布惊讶万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会在今时今日,董卓帐下谋士的身边见到那个曾经与自己有过婚约的任红!
“是。”
任红面色沉静的答道,眼中却凄冷异常,令吕布心中不由得一痛。
“当日……县里兵荒马乱,我四处寻找,却听说任府遭黑山贼围攻,阖门遇害。我万念俱灰……可是,红儿,真的是你吗?”
吕布浑身颤抖,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着。
“这个红儿,是在下在幽州的时候,于街边发现的,她说了自己的身世,逃难于此。在下看她可怜,便收为侍女。上次见到吕大人的时候,因为吕大人与红儿似乎都是并州九原郡的人,在下便有所留心,真没想到,原来二位还真是故人。”
“……多谢徐先生照顾她!这个红儿,与布曾经有过婚约!”
吕布说着,便朝着徐荣拜伏于地,千恩万谢道。
“大人请起,既然如此,今日在下送她来此,便是完璧归赵。”
“徐先生,如此大恩……”
吕布看着如今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的任红,更加感激的朝着徐荣拜了一拜。
徐荣立刻起身,对吕布说道:
“在下将红儿姑娘送还给大人,但还望大人能保护红儿,莫要让丁原加害于她!”
“丁原!”
吕布立刻神色肃然起来,这话里可是大有内容!当日的情形,更是让他起了疑心:他清晰的记得,是丁原后来说,黑山贼已经杀尽了任昂一家……丁原似乎曾经与任昂伯父有过间隙……县里遭黑山贼入侵之前,为何单独调他的兵马前往上党郡,结果九原郡遭此大难……莫非!
“在下就此别过,希望吕大人万事小心!”
徐荣看着吕布那惊疑不定的神色,心中冷笑着:看吕布的神色,即便没有全信,恐怕也是已经相信了个七八分了。
“红儿,我走了,从此以后,好生照顾你自己。”
徐荣淡淡的同任红道了别。
“是……”
任红低垂着头,朝徐荣拜了一拜:“你也要小心。”
她眼中有着决绝的神色:从此以后,她们两人再无主仆情分,四年多的主仆情,今日就此断绝了!她很想哭,但是,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徐荣并没有在意任红的表情,只是同吕布告辞以后,自信万分的走出了吕布府邸,她并没有为与任红的分别而感到难过,她在笑:吕布这条大鱼,已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