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当然是聪敏之人,他眼珠子转了转,终于由焦灼的神色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笑容:
“徐先生果然是天下奇才,卓已明白该如何下手了!”
接下来,董卓便命令其弟董?f亲自前去找寻吴匡,然后开始着手将三千兵马每千人为一部,分批出城,然后再返回雒阳,以作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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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匡在得到董卓的亲笔书信以后,暗自潸然:他想起那一日,原本大将军已经决定诛杀十常侍,却被何太后招入宫中,听闻何太后垂着泪哭求大将军饶过那些阉人,大将军鉴于兄妹之情,不得不应允,却想不到会害得他自己身首异处……说到底,这何太后与何苗二人本就与大将军何进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大将军之死,吴匡早已怀疑是何苗等人与十常侍相勾结的结果,何太后与何苗乃是一母同胞,皆乃舞阳君所出,自然更向着何苗一些,可叹大将军为何家立尽汗马功勋,却被自家人所谋害!
然而,吴匡并不敢轻举妄动,据他的探马所报,董卓抵达雒阳的本部西凉兵马只有不足三千人,丁原那里虽然还有一两万并州军,可丁原未必会听从董卓的调遣,到底该不该出兵投奔董卓,吴匡苦无对策。
“大人,董将军求见!”
吴匡部将张璋进来说道。
“哪个董将军?”
吴匡惊奇的问道,莫非董卓亲自前来了?那也只能说明董卓兵力的确不足,否则又岂能如此仰仗于他?
“董?f,董叔颖将军。”
不是董卓!
听了张璋的回答,吴匡内心倒是无比震惊:莫非,董卓的兵马已经陆续赶到了?那他可更不能草率行事了,既不能开罪于董卓,也不能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董?f一身银甲,披挂入内,朝着吴匡匆匆行了一礼:
“家兄与吴将军相交甚厚,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雒阳,兄长原本想亲自来拜见将军,却无奈军情紧急,无暇分身,特令小弟前来,向吴将军赔礼告罪。”
吴匡连忙改了一脸的笑意,亲热的拉起了董?f的手来:
“叔颖何须如此客气,我看你风尘仆仆,竟是一路赶来,连歇息都没有?”
董?f点了点头,跟着吴匡一同坐下,然后字正腔圆的说道:
“为国为民,虽死何妨?祸乱天下者,十常侍、何苗之辈也,如今十常侍虽已伏诛,何苗尚在,我兄弟心系朝政,故此一路前来,还未曾歇息。”
“哎……将军赤诚之心,天人可见,实乃国之栋梁!”
吴匡假意夸赞道,内心里却始终在狐疑:究竟董卓已经集结了多少兵力?
“吴将军,家兄的书信,你可曾见到?”
“嗯……在下已经读过了,为了替大将军报仇,在下也愿为诛杀何苗出力!”
“既然如此,那为何将军还未有任何动静?”
“这…”吴匡汗颜,“实乃在下兵力分散,一时之间难以调动。”
“也罢!”
董?f一摆手,很是不在乎的表情:
“若是如此,那将军便静观我兄弟二人领兵,杀尽这些祸国殃民的逆贼!”
吴匡惊讶于董?f的毫不在意,他原本还在想是不是要再多说几句,让董?f打消疑虑,不再逼迫他出兵,但董?f却主动放弃了。这只能说明……董卓的大军真的已经接近京师了?吴匡心中疑虑不断。
“叔颖且慢!”
吴匡长跪起身,不管是真是假,此刻他一定要表明态度,他绝对是支持董卓的。
“不知董兄的兵马何时会到齐?”
“家兄大军兵分十余路,只怕今夜之间,便能抵达数路人马……不瞒吴将军,眼下家兄只有三千人马,暂时不能攻杀何苗,但只要过了今夜,想必便能集齐一两万人,大概三日之内,其余各路兵马便能顺利抵达雒阳,届时,诛杀何苗等人,便如探囊取物了!”
董?f的表情既兴奋,又自信,由不得吴匡不信。
“若如此……还请董将军稍待,在下立刻调集人马,到时候一定随同将军一同出兵!”
吴匡慷慨激昂,心底里依然打着小算盘:他在等,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绝对不做那个出头鸟。董?f刚才已经把董卓目前只有三千人的实情说了,只怕他说的十余路人马即将到达也未必是虚言,但吴匡打算再等等,看看一夜之间会如何,若是真的如董?f所言,那他便立刻发兵,在董卓大军抵达之前诛杀何苗,坐稳局势,这样一来,董卓必然会念及他的功劳,不会怠慢了他。若是真的等到董卓的大队人马都到了他再出手,只会让别人唾弃他的胆怯,所以吴匡只要能确定董卓大军将至,便会立刻着手行动。
何苗以留董?f歇息为理由,让董?f暂且在他的军帐中留下,然后他吩咐探马时刻留意各城门的动向,随时通报。
很快,还未到次日黎明,他便得到了好几次通报,凉州军一夜之间,已经有三路兵马抵达了雒阳,且每一路的人都不下两三千人,粗略一算,连同董卓本人的三千人,此时京师内的凉州军已经超过一万多了。凉州军英勇善战,百炼成钢,本就可以以一敌五,如今这一万大军,已经不少了,看来董卓最迟这两日间便要采取行动。
徐荣的“瞒天过海”计策,不仅骗到了吴匡,甚至连丁原等人也被唬倒了,没人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随便袭击凉州军。
吴匡最终下定了决心,他立刻去找到董?f,义正言辞的说:
“叔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