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惜得同他解释了。
“林公子莫发怒。”温姝萦声音柔柔的,一开口便将山洞内异样的气氛化解了。
“来朝云寺上香,是我的主意……”
话还未说完。林肆风便将她的话打断了。
“上来吧,我背你。”他背过身子。
温姝萦用手掩住嘴,两颊飞红,小手盘上林肆风的脖颈,她面带羞色的伏在了林肆风的背上。
“那便多谢林公子了。”
堇南看着林肆风背着温姝萦走出山洞,神色一怔,便跟着走了出去。
要走出山谷,需要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她刻意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近也不远,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温姝萦安静地伏着林肆风的背。就如新婚的娘子,找到了一生的依靠,神情既安稳又幸福。
一片片叶子在脚下悄然碎裂。她的心蓦然抽痛起来。
她以为,林肆风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不管她如何疯如何闹,林肆风都不会离开她。
可是现在她恍然领悟,林肆风,永远是世上最难猜透的一个人。他的情感隐藏的最深。却也最容易表露出来。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经过一番痛彻心扉的领悟后,方才能看懂他这个人。
她的步子越加沉缓起来。
前面林肆风的脚步突然一顿,她抬眼望过去,发现是他落了东西。
林肆风将东西捡起。又背着温姝萦继续往前走去。
视线突然模糊一片。
她拼命忍住,泪水还是绝提的洪水,从两颊冲刷下来。
她不想被人看了笑话。抬手将眼泪狠狠地抹去,可是眼框里的泪水却怎么也堵不住,只顾呼啦啦的往下淌。
她看到了,林肆风落下的东西是温姝萦送给他的那只荷包。
一样的颜色,一样的绣案。错不了。
想起温霆闯入淳于府的那一天晚上,温姝萦满脸忧色的跟来。匆匆交给林肆风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想来就是鸳鸯荷包吧。
她不肯转交,温姝萦便只能自己亲自交给林肆风了。
也是呢,相比她做的那只荷包,温姝萦的荷包绣样精美,谁见了,都会喜欢温姝萦做的吧。
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这一刻蜂拥而至,她两眼呆滞,就如一具躯壳缓缓地跟着前面的人。
走出山谷后,温府和淳于府的人见到人被救出来了,顿时都松了口气。
堇南由一个家丁扶着上了马车,拉下帘子,她整个人投入了一片灰暗的光线之中。
她松开牙,唇瓣上泛白的痕迹清晰可见。
***
淳于府那头,淳于崇义自然知道了堇南和温姝萦还有往来的事。因此堇南一回到府上,还未到芷香院将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换下,就被叫去了静心斋。
不用说,又挨了淳于崇义的一顿训斥。
见父亲训罢,还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堇南头皮发麻,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试探道:“父亲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这时,一个婆子端了汤起来。
淳于崇义揭开盖碗,书房内飘香四溢。
堇南抽了抽鼻子,她知道那是香菇炖鸡的味道。
淳于崇义不急着说话,朝碗里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汤后,他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堇南,你觉得梁家公子如何?”
梁家公子?堇南只觉得脑袋里轰隆隆的一震,她缓缓道:“父亲说的可是梁太医的儿子梁楚?”
父亲点头在她意料之中。
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手指绞着脏兮兮的系带,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惊色,只是平静地道:“梁公子好读诗书,将来必是个大有作为之人。”
“嗯,继续说。”淳于崇义闲懒地靠在椅背上,捋须说道。
“他……为人也老实……”堇南说不下去了。
父亲突然提起梁楚来,她自然明白父亲的用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硬着头皮道:“父亲,若你想要让我嫁给他,我是绝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