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发现对这位养父,全家都已无可奈何,想影响教育一下他,都见不着人!整天就不见其脚着屋。
璃儿望望满脸委屈,满腹辛酸的古氏,看看一脸沉重的哥哥,心里很不是滋味,银牙暗咬:真是败家的玩意!最好别回来了,我们娘儿仨过说不定会更好。
“娘,很疼吧?别伤心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璃儿,你爹他喝醉了,就犯混,清醒的时候还不错的。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璃儿犹豫一下,从怀中摸出了那张银票,“娘,这是一百两银票,今天卖珠花时撞到一个好心人,他说有些珠子是稀罕货,都给买走了,你明天兑兑,咱去看看大夫吧!”
“一、一百两?!”古氏睁大了眼。若没李一水这可够他们吃十几年的。
“小璃,你确定那是好人?一百两毕竟不是小数目。”李子骏盯着璃儿,发现这个妹妹越来越长本事了。
“当然了,人家是洛王世子!游玩至此,今日我卖珠花时,汪二想欺负我,他还收拾了那家伙呢!你也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得意!”
“用着吧娘,不要担心,对人家来说这是九牛一毛!”
“也是!那娘你就兑了吧,放好,别再让李一水收出来了”李子骏虽然想知道今天大街上的具体细节,但看看天色已晚,还是改天吧。
收拾妥当,三人各回各屋歇着。
回到小屋,古璃儿打开哥哥的课业簿,虽然也是汉字,但都是用毛笔书写,子骏的字体很是有型,下笔有力,笔韧儿锋利,有棱有角,大气磅礴,整整齐齐的一页页,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之手。
鉴于自己的毛笔字不怎地,古璃儿拿出床头儿下今日买的东西,铺好粗糙的纸在不甚平坦的小圆桌上,兑点茶水在砚盒里,磨了几十下,感觉差不多了,拿出笔毫,沾匀,在砚盒边儿告告,提笔,落笔,就默了首《静夜思》。
“吱呀——”门开了,还未歇下的李子骏,看到璃儿屋里灯芯亮着,就推开屋们走了进来。
李子骏走近坐在桌前的璃儿,俊脸看了看泛黄的纸张上的几行毛笔字,捏了捏璃儿的小脸儿,微微一笑道:
“不错嘛,字体又长进了,这又是默的哪首,比上回默的《草枝赋》强多了,这些是自己买的?”
古璃儿小脑袋瓜儿不停地转着,应道:
“哥,是不是字体有很大改观,受伤的那几日,我可没忘努力,手头都在地上划拉伤了,挣了那么大一张票子,我一高兴就偷偷买了,才八十文,没给你买,哥不生气吧?”
“不用,我已有了,吴叔定期给我们发新的!倒是你……”
李子骏伸手捋了捋璃儿的脸额的散发,又轻拍了拍璃儿的小脑袋,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古璃儿的“老”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被这俊“哥哥”给调戏了!
李子骏望着自家懂事的小妹,一身粗布素服,仅仅头髻儿上卡着一只淡蓝的珠花,鼻子微酸,心里很是窝心。
本应该在丞相府的后花园里,有名师指导着琴棋书画,有一大堆丫鬟服侍着、簇拥着,有爹爹疼着宠着。本应该穿金戴银,无忧地长到十五六岁,再嫁于云京富贵的士族官家。
而今,才八岁的小妹确不得不去卖珠花,被追打,还有个这样的爹爹让人害怕,只能拿着自己的课业簿来习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有朝一日,那些人都得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璃儿专心抄了会儿,抬头方知,子骏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再看会儿绝卷吧!”璃儿收起笔墨纸砚,走到床头,拿出被褥草垫下的锦册,脱下鞋子,翻身上床,盘腿而坐,接着上会的药篇,借着微弱的光,认真地看了起来。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既有平淡温馨,又有澎湃糟心。
璃儿来到这大叶洛夕镇快一年了。这年夏天,天气格外热、聒噪。
屋前大树上有窝小鸟儿,一大早就开始了叽叽喳喳叫,扰人几多清梦!
古氏寅时刚过,就起床开始去灶台忙碌。
小璃自己动手,用红头绳儿,把自己的头发捆成了两个小丫鬟髻儿,脑袋上一边顶着一个,穿上自己胳膊肘处略带了块儿补丁的黄色布裙外俏丽。
***
洛夕镇不大,但洛城却很是壮观,除了大叶皇朝的都城云京,这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权贵重地。
洛王叶天城乃当今圣上亲二弟,洛地乃叶天城的封地。
十八年前,叶天城在云京时,那可是身居太子之位。
先帝去世,经五子夺位,三皇子、五皇子失败并不幸身亡,二皇子让出太子之位,携最爱的女人芗芝郡主来到洛地,大皇子叶天云成功坐上云京皇宫的那把宝座。
四皇子叶天风被封为风亲王,在云京辅佐今上启祥帝。
洛城便相当于洛地的都城。
近十七年,整个洛城无人不知洛王府的世子叶竞帆和才华横溢的二公子叶竞航。
洛城云锦坊最好的酒楼上。
三层的雅间天字一号房的厢房里,叶小年和其它两位侍从各自看着自家主子。
窗前站着叶竞帆,他今日着一身青衣,玉簪束发,黑发直垂,如仙落凡尘,五官俊美,一身青衣并未隐没其气质,反倒让他看起来雍容华贵。
那双内敛的眼眸中动人的明亮光彩让人沉醉其中,仿佛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身出尘的气质让叶小年的眼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