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七七告别凝香母亲,再次爬上马车,又一路焦急地赶到河西村的自家门口时,兜兜转转之中,已经是快接近晌午时分了。t
马车还没停稳,她便急切地跳了下来,一眼就望见院中的沈张氏正在洗衣服,只见她一身粗布天蓝碎花衣服,腰间系一白色围裙,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被一块同裹着,远远看上去似乎气色还不错。
再次回到这个“家”,沈七七心中一阵激动,忙大声地喊了一声娘,之后便飞快地跑进院里。
沈张氏闻声一愣,赶紧回头张望,随即看到了像燕子一样飞过来的沈七七,当即呆住,随后又忍不住双眼落泪,甚是激动,“七七,是你回来了吗?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不是。娘,是我回来了!”沈七七高兴地搂住了沈张氏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在京城的时候为何会对这个家,对沈张氏和小宝这般的想念,难不成自己的感情真的已经溶入到这个身体里。不过,究竟是怎么样,她也不想弄清楚,重点是她现在回来了,看到母亲一切都好,心里踏实了许多。
“快让娘看看,让娘看看。”沈张氏泪眼蒙蒙地抚摸着沈七七的脸颊,轻轻地点着头,“嗯,挺好,挺好。白净了许多,手也不像以前那么粗糙了,就是瘦了点。”
“娘,瘦了才苗条嘛。”沈七七笑嘻嘻地扯着沈张氏的手臂撒着娇。
“那也不能太瘦了,是不是楚家的伙食不好?”沈张氏笑瞪着,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是,不是。”沈七七赶紧摇头解释,其实她觉得自己并没瘦,但确实白嫩了许多。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沈七七常年在外干农活,看上去自然结实有力,而自己现在的生活过得还算安逸,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不需要什么体力,所以沈张氏才会感觉她柔弱消瘦了一些。
“不是就好。”沈张氏满眼疼惜地抓了沈七七的嫩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似是怕一松手,她会幻化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走了一样。而后语重心长,“娘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知道。”沈七七笑着扶上沈张氏的手臂,“娘,您快坐,我来洗衣服。”说罢她将沈张氏扶到一边坐好,撸起袖子就去搓衣服,只是她又忽然感觉到这个家不一样了,待抬眼四周仔细一瞧,原来以前的茅草屋已经翻盖成了砖瓦房,不但墙面全部都是红砖青瓦,而且房梁高大结实,面积也扩大了很多,满眼诧异,转身便问:“娘,这是……”
“你去京城的那天,家里就来了一位贵客,他说他叫庄严,还说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非要帮家里翻盖一下房子,这不就弄成这样了。”沈张氏说着。
“庄严?”提到庄严的名字,沈七七的表情既诧异又兴奋,没想到此人原来如此细心体贴,居然还帮她家翻盖了房子。
“没错,他是说他叫庄严。”沈张氏再次确认着。
“嗯。”沈七七答着,“然后呢?”
“然后又买了三十亩地给咱家,地契还在屋里放着呢。”沈张氏据实以报。
“还说了什么吗?”沈七七继续追问着。
“还打听了你被卖到何处了,我们就说是京城的楚家,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沈七七再次扶沈张氏坐好,“娘,无功不受禄,我和那庄严也就两面之缘,人家是个什么底细咱们也不清楚,怎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
其实沈七七是不想欠他的,特别是在关系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更不能有所相欠。
沈张氏一拍大腿,一脸的自责:“我也这么说,可你那贪心的爹偏偏不听,人家给什么好处他都照单全收了,也不问是何原由。”
“好了,好了,已经这样了,就莫要自责了,以后可不能随便收人家的东西了。”沈七七小心的叮嘱着。
“嗯,不收,一定不收。”沈张氏打着包票。
“娘,我走之后家里怎么样?”沈七七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和沈张氏聊着天。
沈张氏捋了捋零乱的头发应付道:“还,还成,都挺好的。”
沈张氏告诉她,自己去镇上的郎中那里看过了,按郎中开的方子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身体好转了许多,现在也能下地干活了。小宝也去学堂读书了,而且非常用功,先生常常表扬他。但是她却没有提沈继先和沈大宝,沈七七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洗着衣服,等她将衣服洗好挂到晒衣绳上后,小回来了。
姐弟俩相见,自是又一翻激动,里掏出他在学堂学到的成果,有些炫耀地向沈七七展示着,沈七七直夸奖他聪明。
趁着沈张氏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沈七七问沈小宝家里其它二人的情况。
沈小宝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姐姐,你走以后爹爹确实听你的话,承担了那些田里的活,也有出去找工做,但都没有做久,就被东家赶回来了,偶尔也会找母亲要钱说去赌馆试试手气,但都被娘拒绝了,所以到现在为止爹除了干了些田里的活,还没有往家里拿过钱呢。幸好娘已经把那些钱分成几份,分别藏了起来,不然肯定被爹和大宝拿去赌了。”
“那大宝呢?他在忙什么?”沈七七抚摸着小宝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大哥他在干什么?他经常是几天也不回一次家,偶尔回来了也是嚷着要吃饭,吃完就走了。娘问他做工的事,他就一直说在找,还没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