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野手中的折扇一扬,眼看就要落到长歌的身上之时,他却突然看见有个黑色长条状的虫子像二人袭来。当下手腕翻转,直接将那黑虫用扇尖的利刃斩成两段。
长歌本来以为会再次迎来白云野的一击,却不料他竟然突然停下,没有对自己出手。待到长歌看到折扇上剩下的一半虫子仍然在做最后的蠕动之时,方才明白一二。
走到都督的身侧,看到仍旧在碗中的血液里游动的两条细长的虫子,长歌这才放下了心。看来刚才被斩成两段的,便是那第三只蛊了。
白云野看到自己扇子上的半条虫子尸体,再看到都督手腕旁放置的碗,以及碗中的血液和虫子,最后发现了长歌手腕处已经被血液浸透的纱布,这时,他才骤然明白过来,她是在救人!
长歌被刺伤的肩膀一直在流血,直至此时,她放松下来,才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白云野见此急忙上前扶住她,伸手点了她身上的两处穴道止血。他眼神不明的看着长歌,见她此时惨白无力的样子,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愧疚。都是他,不辨是非之下匆忙下手,若不是这般,也不会伤了她。
此时,鹤老大夫得到都督病发消息,一路疾行之下才刚刚赶到。刚一进门便看见了如此混乱的情形,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见鹤老大夫到了,长歌有些无力的说道:“那血碗里的是蛊,师傅小心处理。都督中的是蛊毒,现在蛊已经引出,但需再服用解毒的药物。”一句话说完,长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黑了,长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昏迷了多久,当下心中暗暗一叹,自己的身子的确是太过虚弱了。这般下去,怕是不好,看来平日里要多注意调理才是。
长歌微微一动手,便感觉到了自己未受伤的右手似乎被压住了,待到长歌回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小豆子坐在床头的凳子上,枕着自己手臂睡着了。
小豆子似乎睡的的很不安稳,小小的眉头一直微微的皱着。长歌有些愧疚的看着他,跟着自己这段时间,他一直未能得到良好的照顾。
长歌微微挪动身子,想要起身将小豆子抱上床来。现在是冬天,他这般呆着,怕是会生病的。长歌刚刚一挪动身子,小豆子便似乎感觉到了,揉了揉。
看着小豆子这般可爱的样子,长歌笑着说道:“你也上来罢,这般睡着会生病的。”
听到长歌的话语声小豆子似乎才清醒过来,他猛的用小小的身子抱住长歌,声音委屈的说道:“姐姐身上都是血,俺好怕。怕姐姐像俺娘一样不见了。”肩膀的伤口被小豆子压的一痛,长歌却没有将他推开,他轻轻的拍着小豆子的后背安慰着他。
小豆子在说话间不经意用了‘俺’,长歌便知道他是担心坏了。如今,他的父母都不在了,自己成了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担忧、恐怖、不安,她都明白。
过了一会,小豆子才突然想到长歌身上还有伤,急忙离开,担忧的问道:“姐姐身上还疼么?小豆子有压到姐姐么?”
长歌笑着说道:“没有。”
小豆子突然起身,一路小跑的出了门,出门时还不忘把门关上。不大一会手里端着一只碗又回来了。他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醒的,姐姐饿了吧,这是一直热着的粥,给姐姐吃的!”
长歌见此微微一笑,心中暖暖的。
不忍糟蹋小豆子的心意,虽然并未觉得饿,长歌仍旧喝完了整碗粥。
不知道睡了多久,如今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小豆子不愿意离开自己,长歌便让他也坐上床,两个人并排坐着,长歌将被子盖在二人腿上。
小豆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从小记忆力超群,因而他记得爹娘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以及他小时候的事情。见长歌已经醒了,他便高兴,闲来无事便将这些事情都拿出来和长歌说。
长歌虽然年纪比小豆子大,但是她记忆全失,醒来后又一直在青楼之中,因而知道的事情甚少。听小豆子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和诸多故事,心中也有了几分兴趣。
时间慢慢流淌,两个人一个滔滔不绝的说,一个静静的听,只让人感觉,恬淡温馨。
长歌静静的听着小豆子说起各种好玩的事情,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她终于感到,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弟弟,有了亲人。
天亮了,知道长歌醒了的消息鹤老大夫和白云野便都到了。
见长歌面色发白,鹤老大夫颇为担心的说道:“丫头的身子太虚了,这次又失了不少的血,怕是需要好好的调养一阵子才能好了。”
白云野有些别扭的说道:“这次是我失察了,姑娘治疗的费用,由我一力承担。”
听了白云野的话,长歌和鹤老大夫同时笑出了声。鹤老大夫有些好笑的说道:“丫头是我的徒弟,我帮她调理身子难道还收诊费不成?”
长歌对于白云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感,他不过是忠心护住罢了。即使他当时百般的怀疑自己,也只是吓唬自己而已,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实际的伤害。而之后伤害自己,也是因为顾念都督安危罢了,对于他说的这般话,长歌只是浅浅的笑着。
见鹤老大夫和长歌这般,白云野突然觉得尴尬起来,郑重的又说了一句道歉的话,便急忙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长歌颇为好笑,原来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