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小豆子便开始犯困,哈欠打个不停,长歌索性让他睡下了。
长歌看小豆子已经睡熟,医馆又不很忙,打了声招呼便走出医馆。
已经是中午时分,但是天气依旧寒冷,路人皆是行路匆匆,一旁卖货的小贩也提不起精神,恨不得将全身都缩在棉衣里。长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这衣服有些旧了,想来是谢氏穿过的,但它保暖还是不错的,且也没有什么补丁,这算是长歌除了和即墨野在一起时穿过的不错的衣服了。
顺昌城中较之长歌之前所处的祁县明显要繁荣昌盛很多,倒是名副其实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节,在这样靠近战事的地方,竟然能维持住如此的稳定繁荣,当真不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竟有这样的本领。
长歌走的很慢,一方面是身子仍有些虚弱,一上午的忙碌让她有些疲惫,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初到此处,想要观察一下。
天气寒冷,大多数店铺都是颇为冷清寥寥无人,只有青楼、酒家等地,依旧是一副歌舞生平,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尚未走到青楼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丝竹之音,长歌无端的心中一紧,随后又露出一丝苦笑。
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如此之远,心中竟然还是会因为熟悉的喧嚣丝竹之声而升起不适之感。
想到青楼,长歌便想到了小菱,如今,不知她是什么样的近况。现下,自己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处,等自己手头有了些银两,便将她从那里带出来,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她。只是自己的卖身契不知道可还在青楼,自己的户籍可曾消除,可算是自由之人?
微微敛眸,收敛了心思,长歌迈步踏入典当铺。
她现在可以说是身无长物,一切吃穿住行基本都是依靠鹤家。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且手中终究还是有一些银两会好些,用银两的地方多的是,总不能遇事用钱拿不出分文。
长歌现在身上还有一些瓶装的药物,但那是墨老留下的,弥足珍贵,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有救命之效,因而是断断不能拿出卖的。之前采集的红景天的块根还有两块,但是自己现在就在医馆,再拿药物去卖,落在旁人耳中终究是不好的。想来想去,只有之前盛放药物的玉瓶,或许值一些银两。
墨老留下的药物中长歌共用光了两种,一种是毒药,一种是止血药,因此有了两个空置的玉瓶,但其中一个已经在那夜即墨野被刺杀时用来做提示而破损了,因而现下长歌手中仅仅剩下了一个玉瓶而已。
长歌不懂得区分玉器的好坏,但是这玉瓶触手生温,想来玉质是极好的,且能用来盛放药物,许是有一些特殊的功能也说不定,因而长歌在确定瓶身没有任何的标记之后便到典当行打算碰碰运气。
总算到了最大的顺昌城中最大的典当行,相济典当行。
典当行中人最懂得看人,见到长歌一身衣服便知她出身不好,手里估计没什么真正的好货,但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一旁的掌柜的看见长歌进来,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对着长歌笑着问道:“不知道姑娘想典当什么?”
长歌从怀中拿出玉瓶递给掌柜的,然后便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他仔细的看了一会之后,将玉瓶递回给长歌,看着她颇为遗憾的说道:“这玉是好玉,触手生温,也通透,只可惜做成玉瓶被糟蹋了,不值多少银子。”
听言一旁正在算账的青衫老板却突然抬头看向长歌手中的玉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长歌听了他的话也不解释,当下转身就走。
“姑娘等等。”在一旁算账的老板总算开口了。
长歌转身看着他,想要听他怎么说。
“一两银子,怎么样?”他和气的看着长歌问道。
一两银子刚刚是青楼粗使小厮半个月的月银,这样的价格,当真把自己当小孩子不成?长歌也不再说话,转身便走。
“一百两。”他继续出价。
掌柜的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二人,知道老板本身就是干这行的,眼睛比自己毒辣很多,但是这瓶子怎么看也不值这么多啊,要他说这个一两价格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他竟然犯了行业大忌,竟然一下增加这么多银两。
长歌微微犹豫,她预计的价格不过在三五两左右,一百两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想很多了,看掌柜的反应,这个价格,已经是极不符合常理了。
看长歌犹豫,老板笑着说道:“小姑娘可要想好了,我是因为突然想起自己有几颗丹药可以盛放其中才出这么高的价格,别的家未必能出这样的价格。”
长歌笑道:“既然如此,就这个价格吧。请您将其中的一两银子按铜钱兑换给我。”
老板进来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如今却突然出价,且两次价格竟然如此天差地远,长歌想了想便明了了,这老板定是看出了什么独到之处。这样的价格已经极高,想来其他店家出价绝不会再高了,长歌便不打算再去别的家。这个药瓶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但是墨老出名已久,越多人看到便可能越多人知晓,她自然不想惹麻烦上身。
长歌拿了银子在怀中放好之后便起身离去。
看着长歌的背影掌柜的不解的问道:“您怎么给出那么高的价格?”
老板轻轻一笑,随口说道:“不过是给故人一个面子罢了。”
长歌此时已经走出了典当行,因而没有听到二人间的对话,更无从猜测那人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