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操心招聘的事,落遇的时间一下子空了出来。连着好几天,她都睡到日上三竿,再懒洋洋起床。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睡觉睡到自然醒。
董紫芩的葬礼,安排在周末。
落遇琢磨了好几天,最后决定,跟邵炎通气。
“媳妇,你真能干!”邵炎下了班,就急冲冲往家赶;看见又有一桌子的饭菜已经在等着他,他心里暖得不不像话。
“洗手吃饭。”落遇笑眯眯说,心情也很好。
饭吃到一半,落遇装作不经意,问:“黎清的阿姨没了,咱妈会去参加葬礼吗?”
“当天应该不会去。她们家跟我家,没什么交集。我妈去了,只会抢葬礼的风头。”邵炎回答。
“那我,可以去吗?”落遇问。
“陈葭通知你了?”邵炎问。
落遇摇头。
“那你也别去了。我妈应该会第二天去墓地献花。我们跟着我妈一起去好了。说起来,黎清的阿姨,还是我们的‘媒人’呢。想不到还没见过面,就没了。”
“你没见过?她跟咱妈,不是好朋友吗?”
“嗯。我妈的那些摆地摊朋友,都约在外面聚,不跟我家来往。我爸这人刚开始其实超级反对我妈出去摆摊,嫌丢人。他宁可让我们一家三口穷得每天只能喝白开水。”
“其实,也不是我想去——你也知道,陈葭对我讲过一些家里的琐事,我肯定是会先入为主,站在陈葭这边,对她婆婆没什么好印象。”
“那你——”
“是这样。前两天,魏清给我打电话。她说,陈葭是独生女,性子又温柔。她父母,也都是性格温和的人。而陈葭婆婆那边,亲戚性子都很彪悍。她怕陈葭吃亏。我们四个,大学同吃同住了四年,感情非同一般,得相互照应。所以,我们想去陪陪陈葭。”
“你们怎么知道,黎清阿姨那边的亲戚,性子彪悍?”邵炎皱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毕竟,黎清阿姨年纪那么轻就没了,她家的亲戚心里肯定会很悲痛,会找突破口。”
邵炎沉吟片刻,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那当然最好。可是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没事。我一会给我妈打个电话,跟她说一下。吃饭吧。”邵炎说。
吃完饭,落遇抢着去洗碗,让邵炎先打电话。
邵炎笑着摇头,说:“你呀,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
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跟张瑞珂讲了事情。
“你董姨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我们一起去吧。你和遇遇开车来接我。”张瑞珂说。
“您也去?”邵炎惊讶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张瑞珂反问。
“你不是一向不当天参加这些葬礼吗?”
“凡事皆有例外。我和董紫芩,算是同甘共苦过的。我们是相互扶持着,才能走到现在。她突然就走了,我也很悲痛。”
“……在你心里,也会怪遇遇的那个女同学吗?”
“傻孩子。董紫芩那样的性格,只有情商特别高的儿媳妇,才能跟她好好相处。听说,她家庭关系,也处理得不太好。所以,这事要怪谁,也怪不到遇遇同学的身上。”
“那你怎么会跟她关系这么好?”
“她这人怎么说呢?跟普通朋友相处得,反而会更好。她对自家亲戚,太苛刻、挑剔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张瑞珂又打开电话,说:“炎炎,你们不用来接我了。你爸爸跟我一起去。”
“啊?”邵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最近,我和你爸爸处得不错,有回到以前最早开始谈恋爱时的那种感觉。”张瑞珂说。
“噢,噢噢!”邵炎夸张叫道。
“你这孩子!”张瑞珂呵呵笑,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邵怀友说:“儿子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就在那怪叫。”
“哈哈哈哈”邵怀友大笑。
“说起来,我们自打结婚后,都没有好好相处过。几乎每天都在吵架。真是难为了邵炎这孩子,还能找着对象结婚。我真怕他恐婚。”张瑞珂说起这话,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伤感。
“他知道,我们吵架,是为了对方好,为了这个家好。”邵怀友听得,心里也有些难过。
“这倒也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因为感情问题吵过架。在儿子的心中,我们只是生活理念的不一样,在感情上,我们还是深爱彼此的。你也挺强的。跟娴如***都有了孩子,还能瞒我们那么久——”
“老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如果真有什么,我跟你离婚娶她,岂不是比我们三个这样耗着要强?”
“我相信,你跟她没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一想起这事,心里就难受。不知娴如现在在哪里。”
“珂,你后悔遇见我吗?”
“你怎么这么问?”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嫁给一个更有担当的男人,过得更好。”
“这事,谁也说不好。而且已经过去的事情,再说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华夏国就这么大。你还是花心思好好找找吧。我们都欠她一个道歉。我们都需要求得她的原谅。我特别后悔,当时发现你和她有私生子,冲上去打了她一个耳光。该打的人不是她,是你。”
“我觉得我这人,特别混蛋!想要你在我身边,又守护不好你。这个家,反而是你在撑着。”
“我家的情况,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