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邵舒嘴中说出,让落遇有些惊讶。她在潜意识中,不知何时,已把邵舒归结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富家女。
“其实,我也挺同情她的。几年前了,我在街上遇见过她。她挽着她前男友的胳膊,看着可幸福了。听说她前男友家里穷,买不起房子,他们就分了。她男友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看着挺害羞的样子,跟佟晓完全两种人。”邵舒叹气,说。
落遇的心,一揪。她知道邵舒讲的前男友,应该就是展晓白。
“哎呀,这世界就是这样。投胎得好,可选择的余地多。投胎不好,就只能多做些妥协了。”黎清说。
“这跟投胎好坏没关系。老天爷最喜欢逗弄人。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总是不是这里,就是那里留有遗憾,”董月容看着落遇,说,“姐,你说对不对?”
落遇微微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姐,那你的遗憾是什么?”董月容问。
“我啊,遗憾很多啊。”落遇说。
“比如呢?”董月容追问。
“比如——”落遇正想说,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如果能考上重点高中,她应该有勇气向展晓白表白吧?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这世上,没有如果。
董月容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说:“在感情方面,你有没有遗憾?有没有嫁给想嫁的人?有没有结婚后遇见更合适的人?”
落遇思路被打断,一愣。
“有?还是没有?”董月容追问。
“小容!”邵舒说,“你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董月容语气硬硬,说。
她看见大家都盯着她看,笑了下,说:“多少年了,一涉及他的事,我就急!这都成条件反射了。他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了!”
“正常的。你呀,董家大小姐!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在我哥那里吃了亏!”邵舒说。
“被你这么一说,再这么一细想,还真是!”董月容自嘲道,“估计我就是从小到大,太刁蛮任性了,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其实,我再怎么刁蛮任性,在他面前,只会乖得跟小白兔似的。”
“那是你自己觉得。你也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像佟生,多少女人幻想嫁给他?多少女人觉得,只要能嫁给他,哪怕少活十年,都愿意。可是你呢?对他不屑一顾。不就是因为,他爱你吗?”黎清说。
“黎清,你不会想嫁给他吧?”董月容笑,说。
“对啊!我念书的时候,也想过啊!可是再想想自己,就知道是做白日梦了。我呀,也就学书这样普普通通的男子适合我。”黎清说。
“黎清,你这样讲就不对了。什么叫,也就?普普通通?”邵舒语气激动,说,“那你告诉我?什么叫优秀?市长优秀吗?主席优秀吗?要我说,每个人都很优秀,也都很普通。但是,只有你的老公是独一无二的。他能征服你的心,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哎呀,黎清就是在那谦虚。其实,她很得意嫁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董月容故意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其实,我对嫁给佟生也挺满意的。老天爷自有安排,不会乱牵红线的。乌龟配王八,就是这样。也就佟生,能容忍我的大小姐脾气。我不是说邵炎哥不会容忍女孩子发脾气。他真心爱谁,肯定会宠着谁。他不爱我,硬在一起,肯定只会对我越看越不顺眼。”
“小容,我怎么听着,这味道怪怪的啊?”邵舒故意抽了抽鼻翼,说。
董月容伸手捶了邵舒一拳,说:“你个人精,就非得我把话说全!”
她看向落遇,真诚道:“嫂子,我以前给你和我哥,制造了太多的麻烦!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
落遇没接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很想问:你究竟使过多少绊子?那个避孕药,是不是你放的?
话到嘴边,她问不出口。
“小容,你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别吓着我嫂子!”邵舒见落遇不说话,打圆场道。
“哎,小容,连你都改口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改口叫嫂子啊?”黎清故意岔开话题,问。
“随你啊。你跟我哥很熟吗?”董月容斜瞅了她一眼,说。
“擦!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珂姨,也曾想撮合我和邵炎哥来着!”黎清不服气道,“要是我俩成了,你该叫我嫂子!”
“我哥看上你了吗?”董月容说,“不对,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哥看你了吗?”
“你——!”黎清呜呜怪叫,假装哭泣,“你太欺负人了!”
“认识早不如认识巧。我们真是白白认识邵炎哥那么多年!”董月容拍了拍黎清的肩,安慰道。
“有缘无份,有缘无份啊!”黎清叹气,“老实说,我哥跟我说,他看上落遇姐了,我一万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凭什么啊?珂姨派他来接我下班,增进我跟他的感情。谁知我一上车,他问我,刚跟我讲话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有没有男朋友。你们知道吗?我当时胸口一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应该吐他一脸鲜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邵舒笑,说。
“就是就是!他也太猴急了吧?”董月容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自己心心念念好多年的男人,却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亲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