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啃一半,何涟端着一个大得如盆的碗出来了。
“这么一大碗啊?”落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北方人,豪迈!这么大的碗,你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吧?”薛冬笑着说。
落遇连连点头。
“我们老薛说,你太瘦了!落遇,你得多吃点。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看,”何涟说,“以后你来我们家吃吧,就是添双碗筷的事。你一个人,肯定就对付着吃,不会好好做饭。”
“那多不好意思。这么大一碗,我肯定吃不了的。”落遇为难道。
“没事。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剩下。”何涟说。
“……”落遇拿着筷子比划了下,没法下筷。农村出来的,知道粮食来之不易,她不习惯浪费粮食。
“何涟,你去厨房拿个空碗过来。”薛冬吩咐道。
“好!”何涟应了一声,乖乖去厨房拿碗。
“你媳妇真好!”落遇夸奖道。
“那当然!娶妻娶贤惠嘛!不听话,娶她干嘛?当祖宗在家供着啊?”薛冬得瑟道。
落遇语噎。
何涟从厨房拿了副碗筷过来。她拿筷子敲了敲薛冬的头,说:“落遇,幸好你是女的。每次他男同事过来玩,他不是叫我干这,就是叫我干那,一刻都不叫我闲着。”
薛冬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涟把碗递给落遇,说:“你能吃多少分多少,剩下的给老薛当宵夜。”
“还要我吃啊?是谁整天嫌我已经在发福路上了?”薛冬抱怨说。
“我就喜欢看你胖乎乎的,我乐意!”何涟说,“你胖得跟猪一样,就没人会跟我抢了。”
“过分!”薛冬说,“哥这么有魅力,再胖也有小姑娘抢着要。你择夫的眼光太好,只有一辈子好好表现,才有机会把我永久留在你身边!”
“哟,你还来劲了?”何涟拿筷子重重敲了下薛冬的头,“你说谁要好好表现?”
“喂喂喂,那是我的头,不是木鱼!你谋杀亲夫啊?”薛冬大叫,伸手使劲揉被敲的脑袋。
两人哈哈大笑。
落遇低头分面条。她跟邵炎相处,很少这么轻松愉快。多半时间在沉默着,或吃饭,或看电视。
这是她的问题?还是邵炎的问题?还是结婚久了,老夫老妻的问题?
“落遇,你工作快一周了,感觉咋样?”何涟问。
“挺好的。”落遇说。
“老章和小翟带队,没啥压力的。那两个都是爱享受的主。听说上班,跟在家一样轻松愉快。”薛冬说。
落遇哈哈笑,说:“差不多。我上班第一天,就见俩女同事叽叽喳喳在斗嘴玩,把我吓一跳。就怕领导奔出来训人。”
“真的假的?”何涟羡慕道,“哎,老薛,你怎么不介绍我去那上班?”
“你要安心给我养娃,上什么班?”薛冬说,“有我给你冲锋陷阵,用得上你吗?”
何涟撇嘴,说:“你这是歧视女性。你们能做的,我们女的都能做;你们不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这我信。你们都是巾帼英雄!不过,你们也得给我们男人表现的机会啊。你们那么能,要我们男的干嘛?我们可有可无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薛冬说。
“就你屁话多,歪理一箩筐!吃面吃面!”何涟把分剩下的那碗面往薛冬面前推,把筷子塞给薛冬。
薛冬哧溜溜几下,就把面条吃进肚子里去了。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说:“媳妇,你做的面条真好吃!天下第一好吃!”
“油嘴滑舌!”何涟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就想把我夸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给你做牛做马。”
“我赚钱,你花钱,不是挺好?”薛冬得意地说。
何涟笑,说:“落遇,你看他贼吧?他就娶了个保姆在家放着,还不用付保姆费。以后啊,我得负责做饭、洗衣、收拾房子、生娃养娃。”
“你要觉得亏,当初就别嫁我啊?”薛冬得瑟道。
“我不亏!为我的男人做任何事,我都觉得幸福!”何涟说。
“何涟,你往面条里放了多少醋?”落遇问。
“没放多少啊,就放了一点点;你觉得酸?”何涟疑惑道。
“酸啊,酸得我的牙都要掉了。”落遇夸张得咋舌。
“老薛,你刚才吃着酸吗?”何涟问。
薛冬哈哈笑,说:“落遇在笑话我们呢!落遇,你快吃吧,再不吃面条就凉了。”
落遇埋头,继续吃面。
“落遇,以后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现在在家闲得蛋疼,就想找事做。只要你能说得出,我一定能做得出。我一定把你养得胖胖的。”何涟说。
“对!跟我一样胖!”薛冬附和。
落遇看了看薛冬。她真没觉得薛冬胖了。不过,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幸福的婚姻养人,不幸的婚姻折磨人。
落遇扪心自问,那自己的婚姻,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吃完饭回自己的房子,落遇躺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响了,是邵炎打来的。
“媳妇,你干嘛呢?”邵炎的声音,轻快地从手机另一头传过来。
“你打错电话了。”落遇说。
“你是落遇没错吧?”邵炎说。
“对,可我不是你媳妇。”
“落遇就是我媳妇,我媳妇就是落遇。”
“你们已经离婚了!”
“没有!谁也分不开我们!我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媳妇。除非我死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