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死讯自然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而沈悦儿这会神情骤然变冷,目光之中隐隐闪现一丝杀机。
这玲儿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婢女,过些天解决陈氏一事时还用得着此人,而如今竟然在节骨眼上死了,只怕事情可不会简单。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一旁的于妈自是赶紧询问,她是这别院里头的管事,出了这样的事当然也不可能完全脱得了责任。
婢女赶紧应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先前有人在锦鲤池边看到有什么东西浮在里边,捞上来一看才发现正是大少夫人那屋的玲儿。”
“一个小小的锦鲤池哪能淹死人,我倒是要看看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沈悦儿是去过那个锦鲤池的,因此语气极其肯定。
扔下这句话,沈悦儿便直接示意那婢女前边带路,也顾不上其他,径直快速而去。
于妈这会自然也得跟去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瞅了一眼身旁的三少爷,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他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三少爷,您还是别去受那累了,一会查明后,我再来跟您禀报便可。”于妈自是担心三少爷的身子,天大的事不相关的都是闲事,没必要让三少爷去浪费气力,更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奴婢罢了。
“无妨,我身子还不至于差到那个程度。”张传仁边走边平静而道:“她说得对,此事应该并不简单,那个婢女身份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也容易殃及到我们身上。”
如此一来,于妈倒是很快明白了经三少爷的意思,不再多说其他,默默的跟在身旁一路往那锦鲤池而去。
去到那边时,玲儿的尸体已经被府中下人找了块白布盖了起来,就放在池子边上由人先行看着。
沈悦儿示意下人将白布掀开查看,倒是一眼便确认死掉的果然是玲儿。几个先发现并将尸体打捞上来的人都说发现尸体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估计应该是不小心掉进池子里头给淹死的。
胖丫倒是大胆,主动上前检查了一番,果然如那些人所说,并没有发现玲儿身上有任何的外伤或者异常之处。
“大少夫人,看上去应该真是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这锦鲤池虽说不大,但要淹死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见没什么异常,于妈反倒是安心了一些,只要不是什么旁的原因,不论这婢女有什么背景,自个命短,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悦儿见状,虽并没有出声说什么,不过眉头却是明显的皱了起来。她不顾一旁红玉等人的阻止,径直上前自行细细查看了一下玲儿的情况,看毕之后,脸色的神色是愈发的冷下来。
这个婢女哪里是什么不小心掉下去淹死的,分明是被人给害死后再扔进水中,不然的话,这衣着发式怎么可能这般齐整,分毫不乱,半点挣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其身上又并无明显的伤痕,除非找仵作验尸,不然的话很难发现真正的死因。但那样的话势必得惊动官府,因为一个奴婢而如此大动作,侯府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她心中清楚,玲儿的死一定与陈氏的事有关,看来有人这是急了呀,竟然连凶人灭口的事都干出来了。难不成以为玲儿一死,她就没有旁的办法以证清白了吗?
没有考虑太久,沈悦儿直接让胖丫带人将玲儿的尸体抬下去看好,没有允许先不要急着下葬,而后又让红玉先回去将她院子里的人全都叫到院中等候,一会她有事吩咐。
片刻后,锦鲤池边的人已经少了一半,沈悦儿往一旁也跟着过来却并没有出过声的张传仁看去,商量道:“三少爷,不知方不方便单独说几句话?”
张传仁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朝沈悦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先行往一旁的凉亭处走去。沈悦儿见状自是快步跟上,而荷风、于妈等人都不用再吩咐,自觉的留在原地等候。
“不知大嫂有何吩咐?”凉亭内,张传仁彬彬有礼地询问着,对于沈悦儿突然提出的单独谈话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处。
这姑娘从头到尾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都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侯府那些人所说的蛮横无知。
“虽知所求有些过份,不过,我还是想请三少爷帮忙细细查看一下那婢女的尸身是否存在什么其他的异常,我听说三少爷久病成良医,想来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能够瞧出来的。”
沈悦儿也不绕,径直解释道:“这奴婢不像是意外溺亡,但侯府又是绝对不可能惊动官府找仵作前来,所以无奈之下,只得厚颜劳三少爷帮忙了。”
张传仁听罢,倒是颇为兴趣的说道:“大嫂怎么就觉得这奴婢并非意外溺亡呢?”
“如果真是意外溺亡的话,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锦鲤池位置不僻,时常有人路过不说,附近更有人居住,而直到被人发现打捞上来却都不曾有任何人听到过什么异常的动静,岂不是太奇怪了些?”
沈悦儿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更何况,真正溺水之人,死前在水中都会有本能的挣扎,而玲儿衣裳鞋袜齐整无比,甚至连头发也没有半点松乱,所以,我想她应该是先被人用什么手段给弄死,而后再扔进锦鲤池的。”
听到这番解释,张传仁倒是不由得对眼前的女子更为刮目相看起来。观察细致、分析合理,判断自信,这样的心思当真了得。
“不错,你说的很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