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也是,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谁知明年又有什么新鲜的等着我们,叹了口气,说:“那我们便回吧。”
我走回衡俨身边,牵住他的手,说:“三哥,我们不如回去吧?”衡俨点点头了,说:“五弟,五妹,我们就此……”
容植一直静默在旁,忽然笑道:“三哥,不如我们赛一程,遂了妍儿同青鸟的心愿?”上官妍听了,连声说好。我有些吃惊,忙跟衡俨说:“三哥,我累了,我们先回去。”
衡俨淡笑道:“五弟,今日天色晚了,改日吧。”我吁了口气。没料容植又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三哥又何必推辞。”说罢,他上前丢了一钿银子给船家,纵身跳上了一艘快船,将橹轻轻一晃,已经弹出了好几尺。
上官妍拍着掌大声地叫好,我紧抓住衡俨的手哀求道:“三哥,你别理他。”衡俨神色无奈,苦笑道:“我若不去,只怕他不会罢休的。”他轻轻将我一推,轻身一跃,也跳上了一艘快船,转眼间,便到了容植之旁。
容植扬声笑道:“今日只为尽兴,三哥,请!”衡俨微一颔首,道:“请”。两辆快船分别划出两道水痕,疾速朝前驶出,未及片刻,再前面芦苇处绕了一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我焦急地张望着,迟迟不见他们回来。上官妍笑道:“也不知道谁先回来?”我只顾着张望,没心思答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浑身有些战栗。香宁扶着我道:“小姐,你怎么了?”我摇头,问她:“香宁,你可带了银子?”香宁连忙从身上摸出半钿细银递给我。我拿了银子,跟香宁低声说了一句:“别让睿王妃跟来。”便跑到船家那里,将银子递给他,道:“带我去找刚才那两艘船。”
我手脚并用上了船,上官妍在岸上扬声问我:“青鸟,你做什么?”我说:“我去找三哥和五哥。”上官妍叫道:“我同你一起去。”我让船家开船,答她道:“这船儿太小,你在岸上等着。”我见香宁上前拦住了上官妍,心下稍安,只催船家快点开船。
这快船实在是小,我只能站在船头。小船摇摇晃晃,却又开得极快,我心中叫苦连天,不知道这快船如此吓人,只能紧紧地抓着船头。摇船的船家见我这个样子,橹摇得慢了些,说:“小娘子,莫心急,我看你两位朋友都是好手,不会有事的。”我心下焦虑不减,见船慢了下来,忙跟他说:“你再快点。”船家瞧我焦急的样子,又快摇了几下橹,同我说:“小娘子,你害怕便别站着,坐下来。”我勉强将身子坐下,幸得船头高高挑起,我便紧紧地背靠着船头,双手抓住船舷,虽然船仍是晃动的厉害,只能不看水面,强自忍耐,才稍微好些。
船家穿过芦苇,在江上面兜了几圈,却始终不见衡俨和容植。我心急如焚,扬了声叫道:“三哥,五哥。”可仍是毫无音讯。我只得不住地大叫,叫了好几十声,才听到远远处衡俨的声音传来:“青鸟,我们在这里。”
我连忙叫船家将船朝声音所在摇去,果然看见衡俨的船停在江面上,小船晃动,船边一圈圈的水波荡出,他站在船上,似乎正在稳定小船。容植驶着船远远的停在一旁。我连忙叫船家靠近衡俨。
衡俨见我过来,高声叫道:“青鸟,你别过来,快回去。”我没理他,只叫船家靠近衡俨。船家极有经验,将船轻轻贴近,我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递给船家:“你快些回去,寻一艘大船来接我们。”
衡俨伸手扶我,我拉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上了船,船家轻晃了几下船橹,他和小船便消失在芦苇处,我见他回去,只盼他快点寻了船来接我们。衡俨的小船因我上来,又不停的左右摇晃,我赶紧坐了下来,如刚才那样紧抓着船舷。衡俨站在船尾掌着橹,瞧我手忙脚乱,又惊又惧的样子,忍不住道:“我叫你回去,怎么非要过来。”
我待到好不容易略为安稳些,才说:“我担心你们。”衡俨摇头轻叹了一声。我见容植的船泊在一旁,扬声叫他:“五哥。”
容植没答我,只将船轻轻摇得近了些。我看清了他的面容,便如天人崖边的石头一般,岑寂冷隽。我又叫了声:“五哥,你莫同三哥置气了。”
容植仍是不答我,两艘小船在江面上停着。日头西下,江面上一层一层涂满猩红,江面便如同血染的一般,偶尔有几只寒鸦掠过。容植背着夕阳而立,红霞映射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那件火红大氅似的。我怕看晃了眼,忙闭了眼睛低下头。
容植突然道:“青鸟,你心中担心三哥,才赶来么?”我看了衡俨一眼,他也正瞧着我,我点点头道:“是。”我又说道:“我也担心你。”容植听到,沉默不语,又忽得一笑道:“你怕什么?”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瞧着你们开了船,我心中不知怎地,惶恐的紧,我怕你们俩有事。”
容植笑道:“你是五哥的妻子,只忧心他一人便了,何必理我。”我听他这样问我,瞧了衡俨一眼,他只是微微一哂,并不说话。
我扶着船头,站起来道:“五哥,我心中怎么想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三哥也知。我不说违心的话。只是皇上将我赐婚给肃王,我自然要以肃王为重,若三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容植冷笑道:“赐婚?你以为父皇就愿意你做三哥的侧室么?”
我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