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仆人各跪下一腿。俯首说道:“小的不敢。”
那年轻男子道:“快滚出去。”
两仆忙道:“是,是。”站起来转身出去,走到门边时,相对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
等他们反带上了门,那年轻男子和颜悦色的对那对父女道:“我请两位到这里,另有下情相告,两位千万不要误会。”
那位姓辛的老者怒道:“你把我们当犯人的关在这里,这是‘请’吗?”
那年轻男子道:“实在对不住。请两位暂且委曲一下。我心中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姓辛的老者怒道:“这些话骗三岁孩子去。做官做府的人吃人不吐骨头,难道我还见得少了?”
那年轻男子几次想说话,都给那姓辛的老者给骂了回去,他居然涵养甚好,笑嘻嘻的并不生气。
而那妙龄少女听了一阵,低声道:“爹,你且听他说些甚么。”姓辛的老者哼了一声。这才不骂。
那年轻男子道:“令爱如此品貌,世上罕有,我又不是不生眼珠子,哪有不喜爱的?”
少女一阵红晕罩上双颊,把头俯得更低了。
罗玄听到这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二人倒不像强抢民女,反倒像两情相悦了。
他忽又听那年轻男子道:“只不过我是当朝太师的幼子,家教又严,要是给人知道。说我和一位江湖英雄、草莽豪杰结了亲家,不但父亲怪罪,多半官家还要严旨切责父亲呢。”
只听那姓辛的老者道:“那依你说,要怎样?”
那年轻男子道:“我是想请两位在舍下休息几日,养好了伤,然后回到家乡去。过得一年半载,待这事冷了一冷之后。或者是我到府上来迎亲,或者是请老前辈送令爱来完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想那姓辛的老者听了这句话,反而沉吟起来,似在此事是否可行。
那年轻男子又道:“父亲为了我顽皮闯祸,三个月前已受过圣上的几次责备,如再知道我有这等事,婚事决不能谐。是以务恳老前辈要严守秘密。”
那姓辛的老者怒道:“依你说来,我女孩儿将来就算跟了你,也是一辈子的偷偷摸摸。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了?”
罗玄听到这里只觉额头一跳,心道‘看这老者的样子是非要女儿嫁入太师府不可,他怎么不知齐大非偶呢?还有,这年轻男子明明是太师的幼子,按理应该毫不惧怕此人才对,为何偏偏一意婉言拒绝。甚至苦求了?’
然后只听那年轻男子道:“这个我自然另有安排,将来邀出朝里几位大臣来做媒,总要风风光光的娶了令爱才是。”
不想那姓辛的老者道:“你去请你母亲或父亲来,咱们当面说个清楚。”
年轻男子一愣:“我母亲怎能见你?”
不想那姓辛的老者固执道:“不见到你的母亲,或父亲,任你如何花言巧语,我决不理睬。”说着抓起酒壶,从铁栅中掷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进太师府了,或者还带着别的打算。
而他身边的少女,一开始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只觉他说得合情合理,正自窃喜,忽见父亲突然无故动怒,不禁又是惊讶又是伤心。
那年轻男子见自己陪尽小心,最后还是说不通,不由又羞又恼,他袍袖一翻,卷住了酒壶,伸手放回桌上,笑道:“不陪啦!”转身而出
罗玄在一旁听着,觉得这年轻男子的法子还是不错的,不想那姓辛的老者不但要人家的明媒正娶,还要那些父母之命,实在有些太难为了,他甚至想自己出去劝一下那老者了。
不想又听到那少女道:“爹,我刚次啊听杨公子他说的很好,你为什么不同意呢?”一边说一边羞涩的低下头去。
那姓辛的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抚摸着女儿的发梢:“怡儿,你不懂,那些深宅大院,只要你稍有点污点,就会被他们诟病——我原先想,在江湖上我也算一号人物,无论你相中谁,爹爹都能给你办到,让男男子对你服服帖帖。你偏偏看上了他,我只好趁着他对你还有几分喜欢,多提点要求了。”
少女一愣,再次羞涩的垂下头去。
罗玄听了更觉好笑,他本以为自己今天能行侠仗义,不想还会听到这些,暗叹一声,便欲离开。
不想又听到那姓辛的老者冷笑道:“哼,当我不知道那臭小子的打算吗?他想把咱们骗的远远的,然后再迎娶羊角巷罗家的小姐,等咱们再回来,只能干瞪眼。怡儿,只要他敢放我出去,我就领着弟兄们先宰了他的老丈人一家,哼,当我‘猛虎寨’是吃夹生饭的吗?”
罗玄只觉心头火气,双拳握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