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漾终于打算上路了,但他走得很慢。
“能不能走快一些呀,要不然到晚上都出不了山了。”
“不行。”
“你真有那么累吗?”潇漾看起来精神很好呀,而且以他的体力不至于这样的。
“艾豆,你大病初愈,不能消耗太大体力的。”
我顿时无语,鼻子有些酸酸的。
“要不,我背你走。”潇漾拉住我。
“不要,我们还是慢慢走吧。”我好手好脚的,不习惯别人背着。
天黑了,果然我们还没有出山。潇漾找到了一棵大树:“今晚,我们住树上?”
“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现在夏天,树上虫子很多的,树上会干净一些。”
我瞅着那棵树:“掉下来怎么办?”我可不是阿凡达,没把握能在树上睡觉。
潇漾却不理我,拉起我飞身上树。这树是挺大的,我们靠在大大的树杈上很舒服。
“我小时候就经常睡在树上,今晚有月亮,星星也很亮。”
我抬头望天,山林里的夜空真的很美,蓝黑中透着银色,明净幽深。我的心情也变得宁静起来,有种淡淡的喜悦。
“潇漾,来亚大陆真美。”
潇漾更贴近了我,双手环住我的身体,“艾豆,我们以后都一起看星星好吗?”
潇漾将他的脸埋进我的颈间。
“潇漾。”我轻轻地推开潇漾,低头闭上眼睛,我不知该该怎样跟他说。
我喜潇漾,就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跟他在一起就像跟师父在一起一样亲切。我明白潇漾的心思,只是却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现在,请允许我逃避一下吧。我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潇漾抱紧我,我想推开他,却不忍心,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亮了,虫鸣声有时比鸟叫更让人喜悦。睁开眼睛,对上潇漾狭长的美目,那眼比昨夜更加温柔。
“潇漾,其实——”我很想对他说,我其实一直将他当成哥哥看的,可就是说不出口。
“饿吗?我们去找点吃的。”潇漾拉我从树上飞下,脚着地时,仿佛又回到了世间。潇漾没有停下来,我们在山林间穿梭,十几分钟后,就找到了果树。潇漾说,他是在山里长大的,对山的了解就像对自己的身体一样。
摘了果子,坐在树上吃着,我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艾豆,我喜欢看到现在的你。”
“有什么不一样吗?”
“笑得无忧无虑,清澈透亮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模样。可是后来,你的笑容慢慢少了,甚至都看不到了。”
潇漾又靠我近了些:“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艾豆,等南吴的事一结束,我们就找一个地方,不要再管其他的事了,好吗?”
“我——”
“艾豆。”
“我们早点走吧。”我跳下树,径直往前走去,心里乱乱的。不要再管其他的事,真的可以吗?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可以想扔下就能扔下吗?而潇漾,我欠他太多,越多就觉着越难偿还了。
这一路我们很少说话,潇漾偶尔说几句,我只应了一下。午时左右,我们就看到出山的路了。
这时,正好遇上一个背着柴禾的樵夫。
“大叔,这山下可有人家?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樵夫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指着前方:“姑娘,你们往那再走半个时辰就有人家了,村长家今天办喜事。我们村长是好人,你们尽管去,他会给你们饭吃的。”
肚子真是饿了,我乞求地看着潇漾。潇漾突然笑了:“艾豆,你现在像只大灰狼。”
“怎么说?”
“饥饿的大灰狼。”
“你——”我抬手装着要打潇漾。潇漾很配合地低头求饶。
按照樵夫指的路,我们很快找到了村长家,门口贴着大红的喜字,院子里坐满了人,应该是嫁娶的喜酒。
我们进入院子,看到村长,一位和蔼的老人。原来,今天是他的独子娶媳妇的日子。村长说来的都是客,就招呼我们坐下了。我们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同桌的是几位婆婆和大婶。她们对待我们也是挺客气的。
女人们在一起零碎话就比较多,我们知道了村长姓金,他的独生儿子金宝娶的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何喜花。
屋内传来拜堂的声音,再过一会儿新郎新娘就出来敬酒了。农村人办喜事简单喜庆,我觉着比贵族的婚礼可爱许多。
到了我们这一桌,可看清新郎与新娘了。两人年纪都挺小的,十七八吧,新郎黑俊着一张脸,新娘的皮肤白中透着红,典型的山区人的纯美。
新娘对着我们笑了,露出两个酒窝,更觉着可爱了。我不自觉地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艾豆,幸福有时可以很简单的。”潇漾在桌子底下握紧了我的手。我想抽出,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我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放到新娘手里:“没有准备礼物,这件小东西就送给你们,祝你们白头到老。”
新娘回头看着新郎。新郎拿起钗子,看了一下,递到我跟前说:“这礼物太贵重了。”
“只是一件小东西,你们要是不嫌弃是旧的,就收下吧。”
新郎又看了钗子一眼:“这是黄金的呀。”
“你们收下吧,这位姐姐是个财主。”潇漾在旁边说。
新郎和新娘于是收下了钗子。待他们走后,我白了潇漾一眼,轻声说:“你才是财